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老子是基之人妖篇 作者:鬼半京 文案 《老子是基》系列之人妖篇 【纯情二愣子退伍店长攻】 X 【热情异装癖女王忠犬受】 刘海洋是这么出-柜-的。 “妈,我看上一姑娘。挺完美的,只是有点小瑕疵,她不孕。” 安子君笑:“妈,您放心,我不反对海洋跟别的女人代孕孩子。” 刘妈妈感动了:“这姑娘真是太好了!结婚,必须的!” 民政局的妹子纠结了:“大妈,您儿子这婚真没法结!”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子君 ┃ 配角:刘海洋 ┃ 其它:异装癖,女王,忠犬   ☆、有种生物叫人妖。      刘海洋是个退伍兵,二十五岁退伍回到家乡,却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外面世界的节奏。在外面打工吃了很多苦头后,刘海洋决定学习一门手艺谋生。最终,他选择了甜点师——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符,刘海洋嗜甜。   七年后,事实证明了刘海洋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开了一家甜品店。   甜点店的名字很没新意,就叫‘海洋甜点’。不过每一份点心的品质却如同刘海洋这个人一般,醇厚、回味无穷。   好味道和料足的点心很快就为海洋甜点拉到了一大帮顾客,其中包括一只人妖。   其实,第一次见到安娜的时候,刘海洋真没想过她会是男的。   然后,安娜就成了海洋甜点的老顾客,风雨无阻的那种。   而刘海洋知道安娜男儿身的,是上次‘她’和前男友的分手盛况。   当时刘海洋听得很气愤啊,怎么有这种男人呢?然后一边又有些惋惜——这么好个女人,怎么就看上这样的一个男人了呢?   好在后来一个贵妇人出场,顺利解决了事情。   而刘海洋安慰着安娜,带着安娜上楼,想让安娜一个人静一静——二楼是刘海洋租住的地方,房间里基本没有多余的东西,连被子都还习惯性地叠得方方正正,干净利落甚至带着刻板。   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他被告白了。   是的。   安娜娇滴滴,泫然欲泣地跟刘海洋告白了。美人在怀,要说该把持不住吧。但刘海洋只有尴尬,他推开安娜说着他们不合适之类的话。但安娜却执迷不悟,摆出一股非君不嫁的气势,把刘海洋给弄没辙了,于是说了实话。   “我……喜欢男人。”   这句埋藏在刘海洋心里几十年的话,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中第一次吐露出来。   刘海洋都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见对面的安娜呆愣了两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刘海洋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安娜穿着女装要给他看叽叽的画面……   再然后,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柜、一辈子都不会和男人相爱的刘海洋,被安子君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攻势。刘海洋是真的招架不住,但安子君似乎看透了他对出柜的恐惧,于是只是气势十足地笑道‘我要追你,只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跟你商量。至于追不追得到,那就是我的本事了’。   刘海洋承认,那一瞬间,他被感动了。所以,之后对安子君的一些猛烈攻势,刘海洋不再有太大的反弹反应。   比如,陪安子君逛街这样的邀请,他如果有空,就不会拒绝的。   但是现在,刘海洋非常地想扭头回去!   “进来啊。”安娜站在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玻璃旋转门口,扭头看着止步不前的刘海洋,伸手招了招。门里站着的店员妹子还给刘海洋投来善意调侃的笑容。   虽然这家店的招牌只有JK两个字母,但是从那全透明的玻璃橱窗,一眼就可以看出里面的商品——女士内衣!   作为一个同志,在同性恋被世俗所不容的道德准则里挣扎了几十年的同志。刘海洋现在的心情无比复杂,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家里很穷的小孩想要吃一块蛋糕,但是却不想让家人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懂事,于是把这个念想藏在心里;结果有一天突然一个人给小孩送了一块蛋糕,小孩羞涩咬了一口却发现里面尼玛是芥末馅儿的,小孩一个不小心咽了下去,抬头想要哭;可却看到旁边围观的其他小孩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于是小孩把眼泪收了回去,在周围小孩的崇拜目光下硬着头皮吃掉了芥末蛋糕;吃完了正要跑去喝水,却被送蛋糕的人一把抱住高兴地说:哎呀,你很会欣赏我的作品,作为回报,我送你一个加大号的芥末蛋糕吧;小孩辣得泪眼汪汪,但却觉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舍不得拒绝,于是含泪谢了送蛋糕的人,得到了一个加大号的芥末蛋糕……   是的,就是这样复杂的心情!   最后,刘海洋还是硬着头皮跟安娜进了店,   店员显然对安娜极其熟悉了,他们从旋转门一进去,两个门口的店员妹子就七十度鞠躬,带着姓名来了热情欢迎:“欢迎光临,安小姐。”   安娜笑了笑,臂弯挎着一个精致的亮皮小包,刘海洋木头木脑地跟在他身后就跟一个保镖似的。不过说实话,刘海洋宁愿自己只是一个保镖,那样至少可以麻木自己:自己不是自愿进店来的——跟着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来挑女士内衣,这在任何人听来都是一个变-态的画面好吗!   “嘿,你觉得这款怎么样?”   在刘海洋魂飞天际的时候,安娜提着一款JK最新设计的文-胸走了过来,蕾丝薄纱,相当性-感的设计。就算刘海洋这个门外汉,也能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漂亮。   当然,刘海洋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于是面对安娜期待的眼神,刘海洋脑门冒汗地憋出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安娜闻言顿时笑得甜蜜蜜的:“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   顿时旁边的导购店员就配合着发出了调侃暧昧的笑声,显然是把他们当一对了。   刘海洋这时候只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结果安娜还不放过他,又扭头过来:“你喜欢多大的?”   刘海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A-F,你喜欢多大的。”安娜说着话,豪气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器。很明显,刚才的字母范围,指的是杯数大小。   刘海洋:……让我去死吧。   可安娜见刘海洋这个模样,却觉得有趣得很。   安娜挑眉一笑,立刻跨前一步,娇滴滴地挽住了刘海洋的胳膊,安娜穿着高跟鞋有近180的身高,但刘海洋却是难得的185往上,军-队出来的强健体魄,穿着衣服看不出肌肉,但也给人一种高大威武的气质。安娜这个高挑淑女一靠上去,别说,还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架势。   安娜仰着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亲爱的~你喜欢大点的还是小点的,放心说吧,你喜欢大的我就去隆,你喜欢小的我也可以让它小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   刘海洋:……真的,让我去死吧。   “哎,既然你都不开口,那就给我A-F都拿一套吧。”安娜对店员吩咐后,然后扭头又抱着刘海洋的胳膊蹭:“亲爱的,人家都买下来了,如果以后你决定好了,放心大胆对我说就好~”   不远处一个等待女友试衣的男人闻言,顿时朝刘海洋投来羡慕嫉妒恨的视线。   刘海洋无语凝噎,他从小就嘴笨,不过当过兵的,脾气没几个温顺的。可是看着安娜的女装,是个男人都下不去手。于是刘海洋只能扭曲了脸色看向安娜,哭笑不得地问道:“我跟你没仇吧?”   安娜心里可乐坏了,但安娜属于你越理他他就能越神经的那种人。于是安娜哼哼唧唧扭了扭腰,嗲着声音,用腻死人的甜甜表情说道:“怎么没有了,你就是跟我有仇——你就是人家这辈子的小~冤~家~了~啦~”   刘海洋脸色的扭曲程度更上一层楼。   刘海洋觉得,人妖,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而在不久的将来,刘海洋才意识到,神奇的不是人妖这种生物,而是安子君这个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妖篇开更啦~~\(≧▽≦)/~啦啦啦   ☆、捣乱小能手。      自那天从JK内衣定制专卖店回来后,刘海洋近一个月没搭理安娜的邀约了。并且刘海洋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隐患’——大夏天的,他完全无法直视穿吊带或者薄纱之类秀内-衣的漂亮妹子们了。当然这对安娜来说还真是个意外收获——虽然他知道刘海洋并不喜欢女人。   “店长,安小姐又来了。问你有什么新甜点,她要点。”店员妹子1号小马抱着银色圆托盘,两眼亮晶晶地对刘海洋说着话,两只杏眼里一只写着‘八’,一只写着‘卦’。   刘海洋闻言的第一反应是嘴角先抽搐了一下,接着有些头疼得抬起头,准确地找到了安娜的位置——那几乎成了安娜的固定座位。   安娜今天穿着一套很学生的T恤牛仔裤,戴着黑长直的假发。见刘海洋抬头看过来,立刻坐直了身体,兴高采烈地朝刘海洋挥手。   “哇哦哇哦,店长你快老实交代,安小姐是不是把你得手了!”店员妹子2号小牛端着点心路过,刚巧看到这个画面,顿时不淡定了。   小马同时也星星眼起来:“店长你就从了吧,这都多久了,安小姐这么一个大美女来倒追你,我要是男人我都得立马从了啊!”   刘海洋无奈的收回视线,看着店里的这两个年轻妹子欢呼雀跃,他有种蛋疼的感觉。   “小牛你快把甜点给客人端过去,小马,加冰黑咖啡给安娜端过去。”   小马立刻笑起来:“矮油~看来不用我们担心啦~”   刘海洋叹气,没有说话。   其实,刘海洋也很纠结——他是个同性恋,但他有过跟女人的经验。那时候刘海洋才十六岁,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性-冲-动对象居然是班上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家在农村的刘海洋有些崩溃,于是一次少年青春期的冲动……结果,刘海洋完全不想提了。   刘海洋期待能有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对象最好是他初恋一样的文质彬彬的男人,不需要太强壮,但要有个男人样子,敢作敢当、刚强、正直。   人不能太贪心,上帝也不是万能的,所以上帝满足了刘海洋的前一半愿望。送给了他一个追他的、穿女装毫无违和感的男人。哦,还附送挺难得的变声口技。   刘海洋望天,在看到一边的票据针上没有客人的点单后,才摘掉手套和围裙,往安娜的桌子边走去,顺便端着一个新出炉的点心。   “给我的?”安娜用手撑着脑袋,一个玉镯从他的手腕滑下,温润的玉石光泽让安娜的手臂看上去显得肤若凝脂——刘海洋一直很疑惑,作为一个男人,安娜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皮肤比女人还好的?   刘海洋把手里的甜点推向安娜,点头:“新品,实验阶段。”   “我是第一个试吃的了?”安娜有些高兴。   刘海洋点头,看着安娜雀跃的模样,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亲切——退伍前,队里的一只大型警犬每次看到刘海洋来喂食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甩着尾巴的欢快表情。   得到刘海洋肯定的答复,安娜的心情都飞起来了,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块甜点放嘴里。   刘海洋一开始还蛮期待安娜的点评的,但是看着安娜含着勺子一分钟都没有动静后,刘海洋觉得不对劲了,扯了餐巾纸递过去,有些失望得看着安娜:“很难吃吗?吃不了就吐掉吧。”   安娜梗着脖子咽下了甜点,然后端起手边的黑咖啡喝下一大口过后,深呼吸了两次,脸色有些扭曲:“这算什么?糖精地狱吗?”   “太甜了?”刘海洋有些诧异,接过安娜手里的银色甜品叉,切下一块甜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后,更疑惑了:“我觉得还好啊。”   安娜看着被刘海洋含在嘴里的勺子,眼睛一亮,挑眉道:“真的?我再试试。”   说罢,直接拽过刘海洋的手腕,探过身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刘海洋手里的勺子,卷走了上面最后的一点奶油。   “呀啊~~~”店里的小牛小马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两人见到刚才安娜的举动,齐齐捧脸尖叫——这样倒追男的大美女,真心帅爆了好吗!   刘海洋反应过来后,脸也有点热了,挥手驱散了两个八卦妹子,再扭头看到安娜抿着嘴笑的模样,想要来点说服教育却有点力不从心了。   于是刘海洋果断地转移了话题:“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安娜一下来了精神:“怎么,终于对我有点兴趣了?”   “我只是在想你每天哪儿来这么多空闲时间过来。”刘海洋实话实说。一点没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伤人。   不过安娜很显然是心脏穿了装甲那种,而且对刘海洋某方面的的木讷个性有点了解了,所以类似这样的伤害值,全部为零。   “我是家族企业,典型的富二代,如果你仇富的,我可以净身出户,来店里安安心心当个老板娘的~”安娜娇羞地扭了扭肩,期待地看着刘海洋。   刘海洋无奈,他就知道,话题不过三分钟就会绕到这个点的。   “其实,你条件这么好,根本不用对我……”   “既然我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安娜像是知道刘海洋要说什么,立刻出声打断了,还伸出一只手来,给刘海洋细细盘算起来。   “你看啊。一:我有钱吧;二:我有貌吧;三:我还能驾驭两种性别呢,如果你实在跨不出去出柜这一步,我也可以变身成一个‘不孕’的凄惨女主的。”捏着三根手指,安娜抬头,一脸的疑惑不解:“那,我这么多金、又善解人意,还貌美如花的伴儿,你怎么就不从了我呢?”   刘海洋:……   “说话啊。”安娜皱眉。   刘海洋叹气,和声细气地也给安娜分析了起来:“首先:我不缺钱;其次,我不在乎你长得好不好看;最后,我跨不跨的出去那是一回事,可到现在你在我跟前都是女装呢吧。你让我一个纯同,对着你这个完全看不出来哪儿有男人成分的男人动心,你是不是有点为难我了?”   安娜闻言当真考虑了起来,然后问道:“所以,你不接受我是因为我没有在你跟前穿过男装?这可难办了,女装是我人生中的最大爱好啊。”   刘海洋一听,知道安娜绝对扭曲他的意思了,连忙摇头:“不是,我是说我们不合适。从家事到个性到生活方式都是不合适的。其实做个普通朋友就好。”   安娜怎么可能对这种青春期级别的拒绝给捅刀子呢,闻言立马开始嘤嘤嘤了。   安娜是店里的常客,并且倒追店长这件事,连周围几家店面都是知道的,人缘那叫一个好。现在她这一嘤嘤嘤,本来就竖着耳朵的围观党立马猫爪子挠心了。还是小牛小马特别机智,两人四只手‘抬’着一盒纸巾就过来了。   纸巾往桌上一放,小马轻声絮语地问道:“安小姐这是怎么了啊?”   安娜又不是真的怕掉面子的小女生,他知道哭对刘海洋是没用的,但对其他人不是效果棒棒嘛。于是这时候听小马一问,直接长江决堤般地滚着眼泪珠子。   “嘤嘤嘤……店长他拒绝我了。”安娜抽了张纸巾,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围观的人都看得心疼了——美人嘛,还是人缘好不拿架子的美人,这一哭可不得碎一地心嘛。   小马立马同仇敌忾:“安小姐你别伤心,店长那是矜持呢。他这种当过兵的傻大个子我见多了,就是脑袋直,回头就拐过弯了。”   小牛也帮腔:“是啊是啊,安小姐你这么漂亮,条件这么好,店长他迟早会想通的!”   某木头脑袋店长:……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才招了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安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嘤嘤嘤地轻飘飘扔下一个炸雷:“他说,他说不喜欢我。因为……嘤嘤嘤……因为我不穿男装给他看……嘤嘤嘤……”   甜点店方圆五十米内,万籁俱寂。   众人默默转头看着刘海洋,用各种扭曲的表情表达同一个意思——男装?您这是什么鬼癖好!   刘海洋背上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二话不说,扯过安娜的胳膊,直接拽回店里,上楼,锁门。任由自己憨直、爷们的形象,在一干风中凌乱的众人心中,慢慢风化成灰。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娘头衔Get!      安娜被刘海洋扔进屋里的一瞬间就收了眼泪,生理性的鼻涕还抽搭着呢,就迫不及待地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对刘海洋耀武扬威的。   “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这么好,你居然不要,太奇怪了吧?啊呀!妆都花了。”安娜说到一半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熟门熟路地跑进了二楼的洗漱间,水流声哗啦啦地传了出来。   被晾在客厅的刘海洋,一股子怒气就跟砸在棉花上的拳头一样,泄不出力,憋得难受。最后无奈,干脆坐到了窗边的木椅上,摸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吸了一口。   活了三十多年,青春期和年轻的都是都被压抑在道德准则的笼子里;现在被人打开了笼门,本以为是终于盼来的一根小蜡烛般的光辉,没想到竟然被塞了一个小太阳在怀里。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刘海洋很不适应。一方面他也想就放纵自己算了,可一方面……他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了安娜时不时整出的幺蛾子,太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好吗!   刘海洋的烟抽得只剩一个烟屁股的时候,洗漱间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一个刘海洋从未见过的俊秀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luo身。   刘海洋叼在嘴里的烟一下就掉在了地板上。然后李海洋猛地跳了起来,转身扯过窗帘猛地拉上。   ‘哗啦啦’的窗帘滑动声那么清晰,但是刘海洋的耳朵里却全是自己血液鼓动的声音、心跳加速的声音——安娜、不,安子君的真正模样,完全是刘海洋喜欢的类型!   看到刘海洋的反应,安子君乐了。除去了女装,安子君那蛇精病的个性似乎也被剥离了身体,变得正经、正常起来。   “怎么,那么舍不得别人看见我的身体?”安子君恢复了男人的嗓音,清亮、发音标准,如同珠落玉盘般听到人心情愉悦。   刘海洋慢慢转过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安子君,一时间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好。但任他自制力再强,也只能压抑自己不盯着某重点部位看罢了。   安子君对刘海洋这样的表现十分满意,因为他知道——刘海洋并不讨厌自己。   “唔——!”安子君伸了个懒腰,自来熟地打开了刘海洋的衣柜。   刘海洋终于回神,连忙走过去,但一看到安子君被衣柜遮挡了一半,只露出的腰线和翘起的屁-股,那一个步子就怎么也跨不出去了。   “你、咳,你找什么?”   安子君拎着一件刘海洋的衬衫,关上了衣柜门,边套着衬衫边说道:“我昨天被老太太捉去参加了一个走秀,这会可困了。没找着睡衣,这个借用一下啦~”   刘海洋没有说话,因为他全部的感官都被眼前的画面夺走了——安子君的身板骨骼很纤细,这也是他扮女装不显古怪的原因;而刘海洋的身板是很厚实强壮的,于是刘海洋的衬衫套在安子君的身上,那宽松了太多。安子君只扣了两颗纽扣,欲遮还露地把衬衣挂在身上,意欲何为,路人皆知。   “呵呵。”安子君笑着,走上前靠近了刘海洋,挑眉:“现在,你也看过我男装的模样了,怎么,合你的心意吗?”   刘海洋差一点就要点头了,但终极是反应过来忍住。   安子君也不着急,看了刘海洋一眼,转身就爬上了床,抖开刘海洋叠的四四方方的薄被,往身上一裹,含糊道:“我睡一会,晚上你下班再叫我,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最后一个字说出的时候,他竟然已经平缓呼吸睡着了!   刘海洋一时间有些愣了——老实说,刚才他还是有点期待安子君就那样走进自己的怀里的,那具身-体,除去了他无感的女人成分后,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致命一击。   刘海洋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指尖竟然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微颤。   完了。   刘海洋想,这次自己大概是会被吃得死死的了吧。   扭头看着安子君平静的睡颜,短短的黑发凌乱地铺在枕上,眉眼色泽很浓,唇却是粉亮的,即使是素颜的男装,安子君也是少见的美人。   刘海洋吞了吞口水,最终忍住了过去触碰安子君的念想,快速出门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门一关上,‘安睡’的安子君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过身张开手臂摊在床上,冲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老子都躺平脱-光任调-戏了,你特么还给我玩情圣,木头啊!   不过安子君转念一想,如果刘海洋不是这么木头,自己说不定还看不上他了呢。   啧,自己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朴实了的?   刘海洋虽然出门早,但在门外发呆了半饷,站在楼梯口又抽了两支烟,然后才下的楼。一下楼就接受了小牛小马的视线攻击。   刘海洋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店长,安小姐呢?”小牛蹭过来,背负着群-众-人-民的希望开扒。   刘海洋现在满脑袋还是安子君穿着他衬衣的模样呢,想也没想地照实回答:“他说他困了,楼上睡觉。”   小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马也不淡定地凑了过来,跟刘海洋挤眉弄眼,伸出手握拳,狠狠挥舞了一下:“店长,这是……拿下了?”   刘海洋这下回过了神,哭笑不得:“想什么呢,都干活去!”   “矮油,店长害羞啦~”小马这样叫着,但是两人也没敢耽搁,开始干活去。   偏偏在这时候,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还是啪嗒啪嗒的拖鞋声音。   还在店里的三人抬头看去,傻眼。   安娜已经恢复女装,穿着刘海洋的衬衣、自己的短裤、刘海洋的拖鞋,长发披散在肩上,微微凌乱,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模样揉着眼睛下楼来了。结果在楼梯口的时候,大概是鞋子太大,一个没踩稳,朝下栽了下来。   刘海洋那是什么反应啊,立刻跨前一步,特别稳当地接住了安娜。   然后……他被压在袭击胸前的两团软趴趴的东西给膈应了一身鸡皮疙瘩。   “唔,嘿嘿……海洋,我饿了。”安娜撒娇般地就势赖在刘海洋的怀里了,环着刘海洋的脖子,还埋头在刘海洋的怀里蹭了蹭,吃够了豆腐。   “呀啊——!店长你好样的!”小牛和小马淡定不了了——这尼玛明摆着是店长已经把人家吃了的情况啊!这什么神展开,简直……简直太过瘾了啊!   小牛屁颠颠地跑过来,一点电灯泡的自觉都没有,开始抱大腿:“老板娘你想吃什么啊,我们去给你买~”   小马也过来了,捏着兰花指说道:“老板娘您新婚燕尔的,好好歇着,奴婢这就给您端碗红枣汤来。小牛子,咱走着~”   小牛立马配合做出一个甩手绢的动作,还福了个礼,说道:“恭喜店长贺喜店长,奴婢这就去给老板娘买些养生的补品回来~”   两个妹子说着话,当真扭着小蛮腰出门,拐进了小吃巷。   刘海洋木然地抱着安娜——得,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安娜见店里的客人也没有了,店员也走了,立刻嘿嘿笑了起来。   “看,我现在是老板娘了。”还得意骄傲着呢。   刘海洋低头,看着安娜又上过淡妆的脸,突然说道:“你平时都是穿女装?”   “是啊。”安娜点头承认。   刘海洋脸色有些奇怪,默默推开了安娜。   安娜傻了:“什么意思?”   刘海洋苦笑:“我真的对你……对你女装的时候……”   余下的话刘海洋没有说,因为他觉得挺伤人的,毕竟刚才安子君男儿身的时候,他还差点龙抬头了。而让刘海洋说‘你为了我就只穿男装行不行’这样的话,他也是说不出口的,因为这样的话太不爷们,也太自私了点——就安娜这几个月来的表现,刘海洋知道安娜是真的异装癖,这就跟很多男人的烟酒一样,戒不掉的。   安娜明白刘海洋没有说话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然有些委屈。   他低着头,那模样看的刘海洋心里莫名就是一颤,刚要说点什么,就见安娜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坚定地对刘海洋说道:“你绝对会爱上我的,不管是怎样的我。”   安娜说完,就上楼换了衣裳走人了。   刘海洋站在原地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焦躁的情绪慢慢弥漫上来,他走到店门,翻过关店的牌子,然后回到店里,又掏出了一支烟,点燃慢慢吸了一口。   正在刘海洋思考人生大事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喂,大海?嘻嘻,我是卢芬啊。高中班长,记得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刘海洋是高中招兵入伍的,对学生时代的最强记忆也就是高中了,听了这个名字,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好像还是个班花儿来着,因为眼睛大得有点吓人,所以被一些人暗地里叫作大眼妹。   “哦,记得。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刘海洋有些高兴,毕竟很久没联系的同学了,他还是很珍惜那些青葱岁月的友情的。   “乱七八糟地就知道了呗。下周三有个同学聚会,下午五点在海星饭店,记得来啊。”   “高中同学聚会?有哪些人啊?”   “管那么多干嘛啊,那是人头自助餐,高兴了就吃,不高兴就走人呗。不过有女朋友也可以带上啊,大家好好聚聚。”   刘海洋没有推拒,应了下来。不过仔细一回想,却发觉自己对高中时候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模样反倒记不太清楚,只是那个男生的眼镜、白皙的脖子、体育课上从背心露出的身-体,以及那种味道,却怎么也无法从脑海里抹去。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岁月是把杀猪刀。      安娜从那天离开后就没有来店里了。刘海洋纠结了几天,电话簿来回按了几十回,但却始终没能按下拨号键。   刘海洋并没有找借口,他是真的无法适应安娜的女装。虽然说爱屋及乌,但显然刘海洋目前对男装安子君的爱还无法大到包容女装的安娜。想象一下做梦正YY的时候,怀里俊秀的斯文男人突然之间变成了艳压群芳的美女,这对一个纯同志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好吗!   如果安娜的女装只是偶尔,刘海洋还能说服自己适应。可是‘异装癖’跟爱好那是两码事儿。他不想勉强安娜改变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硬着头皮接受女装的安娜。   究其根本,他们之间还需要时间。   是的,需要时间,刘海洋不否认自己对安子君的感觉,安娜对自己追求的势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的,只是足够的时间去检验自己是否能受得了安娜的异装癖,而不是因为感动就头脑一热答应了,之后再要求安娜装扮或者委屈自己忍受,那就得不偿失了。   直到去同学会的那一天,安娜还是没有来甜点店,刘海洋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小牛小马面面相觑,也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寻常,却也不敢过多八卦什么——至少当着刘海洋的面不敢。   “今天提前下班。”刘海洋看了看时间,然后开始解围裙。对小牛小马说道:“我有事要先走,剩下的你们收拾一下,关了店门就可以了。”   “可是一会就是下班高峰期,来买点心的人也比较多。”小牛诚恳地说道,她们是真的为这个店着想,毕竟这里的待遇很好,还不累,她们把刘海洋都当大哥一样看待。   刘海洋笑了笑说道:“那你们看着办吧,剩下的点心自己带回去吃吧,有喜欢的,也可以拿一个。”   “好耶!”小马高兴地大叫了一声,然后眨眼问刘海洋:“店长,要跟老板娘约会?”   刘海洋闻言一愣,然后勉强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上楼换衣服了。   小牛轻轻撞了小马的肩膀一下,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摇摇头——她们始终只是个外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感情上的事,她们急死也没用。   刘海洋还没有买车,所以是打车去的海星饭店。   刘海洋没来过这里,虽然看着这里的装潢奢华,跟他这一身路边摊货色的衣裳格格不入,但也丝毫不会让刘海洋觉得难堪。他心里只有对同学会的期待——虽然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了几年,但刘海洋接触的阴暗面其实并不多,他入伍后就是不断的训练、比赛、演习,对同学会的印象没有‘攀比’,只有单纯的老同学聚会的和睦画面。   所以刘海洋在跟着侍应生找到自己同学会的包间的时候,被里面一群衣着华丽、如同电视里参加晚宴的男女给吓到了。   就在刘海洋愣神的时候,一个穿着金色亮片抹胸短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烫着梨花头,身上的香水味隔着几步远就窜进了刘海洋的鼻子里,刘海洋下意识就皱眉,稍微退开了半步。   “大海!”女人没察觉到刘海洋的异样,反而高兴地叫了起来。   “卢芬?”刘海洋听着声音,算是给分辨出来了。   “是我啊,怎么样?”卢芬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刘海洋,特意在刘海洋跟前转了个圈,展示她如今的曼妙身材。   刘海洋疑惑:“什么怎么样?”   “卢大美女当然是在等你赞扬啊。”一个男人的声音横插一杠出来。   然后刘海洋扭头就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身的衣裳都透着崭新的味道——刘海洋常年在军-队,要认枪械他了解,要认当下的男装名牌,抱歉,在他眼里它们统称为衣裳。   于是男人期待的‘穿着寒酸的刘海洋在看到自己一身的打扮后的自惭形秽’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因为距离的拉近,刘海洋的高大威武和他的身宽体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再加上刘海洋身上烙下的军人气质,刚硬、爷们、坦荡,一系列的正面词汇都能把男人给砸扁了。   自卑?倒是有,不过主角换了个。   “你是?”刘海洋有些不确定,在脑海里搜索了几遍,最终也没找到跟面前这个男人挂钩的同学。   “张良啊。”卢芬开了口,捂着嘴笑:“也难怪你认不出来,就他现在这样子,变化太大了。”   卢芬一说完,顿时包间里的其他十几个男人就附和起来,甚至还有一些女人也跟着起哄——显然,卢芬是今天的聚会女王。   刘海洋也恍然,一脸遮不住的讶异:“小胖!”   张良在高中时候是个小矮墩,但是模样可爱、嘴巴也甜,所以得到同学和老师的喜爱。典型来说,就是班里的吉祥物。可是现在……吉祥物就算了,笑起来倒是挺‘吉祥’的。   刘海洋乐了:“你这也变太多了吧!”   张良脸上扯着嘴角也笑,心里却在磨刀——今天他是来炫他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以及他成功的事业的。可是哪知道一来了就被逮着身形问题没个完,之前也就算了,可现在明显一股子寒酸味的刘海洋竟然也敢这样嘲笑他。   张良不平衡了。   “呵呵,生意场上应酬多了,没办法。”张良发挥他学生时代的亲和笑容,然后一脸关心地问道:“对了,你高中休学就入伍了,现在是几级士官?还是已经带星带杠了?”   刘海洋摇摇头说道:“退伍好几年了。”   “退伍啦!”张良诧异地提高了声音:“不是发展前途挺好的吗,退伍干嘛啊。部队介绍的工作哪儿有在编奋斗的好?”   刘海洋没察觉什么不对,更没察觉满屋子人都竖着耳朵想听他的境况。老老实实地笑着:“没有分配工作,就自己摸索。一开始是挺难的,不过现在总算好了些了。”   一听他这语气,张良就想笑——穷酸。好了点,就这一身地摊货的打扮,可不就只是好了‘点’吗。   张良昂首挺胸,抬起手活动自己的手腕,手腕上那块劳力士在包间的灯光里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好像觉得自己就是沐浴在聚光灯下的娇子,笑容中都带着高位者对低阶生活者的廉价的温和。   “是吗?现在做什么呢?”张良漫不经心地问着。   “哦,我开了家甜品店。”刘海洋笑着。   张良挑眉:“连锁的?”   刘海洋连忙摆手,笑道:“哪有那能耐,就一家小店,刚开才几个月。”   “哦,那挺难的吧。你怎么想开甜品店了,要做生意,餐饮主食这块收益快多了啊。”张良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开导着刘海洋这个外行人。   刘海洋很实诚地回答了:“我就爱吃甜。”   “你爱吃甜!”张良这下是真的诧异了,然后来不及掩饰,欢快的笑声就从嘴里飚了出来:“哈哈哈,哪有老爷们爱吃甜的啊,你这爱好也忒怪了吧。”   这话一出口,张良自己都后悔了——过了。   而刘海洋也总算明白过来了,张良问话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觉得不至于两个同学会,聊两句天就处心积虑的,于是就归结为张良的口直心快。   “你别听他瞎胡说,来来,进来坐,正好这里也有自助甜品,听说还不错。”卢芬拉着刘海洋的胳膊就往里走,热情地活络着气氛。   其他人也都说起话来,知道了刘海洋的家底,大家心里也明白,该怎么说话也有了分寸。   刘海洋高中的时候是不爱说话的那种,没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只全当他清高冷傲——毕竟刘海洋高中时候还算是个年级偶像派,高高瘦瘦的,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以至于他的死党好友也没有一个,大家说起和刘海洋玩得好的,七嘴八舌说出了十几个名字,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刘海洋反倒成了同学会中最冷清的一个。   刘海洋这时候也觉得这个同学会跟自己心里的那个有点不一样了,但来都来了,要不……还是去吃吃这里的甜品?   “嗯?刘海洋?”一个文雅的男声突然在刘海洋背后响起。   刘海洋心里一跳,表情变了——这个声音,王源,那个他第一次性-幻-想-的男生。 作者有话要说: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这句话是哪儿出的来着_(:з」∠)_】   ☆、成长,就是一场整容手术。      刘海洋在这么一刹那,几乎有点不敢转过身去。   人一旦进入了社会,青春期的那点事儿都成了最纯净珍贵的回忆。而刘海洋怕的,就是玷污了自己记忆里的那份纯净;还有就是,他怕如果自己一个控制不住,被看出来。   但是他总不能无视王源的招呼吧。   刘海洋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准备迎接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重逢的瞬间。   于是他当真被这瞬间震慑到了。   王源,怎么说呢,其实模样和刘海洋记忆中的变化不大,依旧清清瘦瘦的,皮肤如同记忆里一样白皙,还是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人的时候,视线从镜片后透出来,好像都被剥去了一层温度,变得冷冰冰的。   但是,刘海洋却觉得,这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男生。   “怎么,不认识了?”王源淡淡笑了笑,他穿着衬衣和驼色休闲裤,给人一种很严谨的感觉。即使笑着,也有一种那笑容是经过精心测量过的一般。   刘海洋回过神,眼前的王源跟记忆里的那个男生剥离开来,刘海洋应对起来反而自在许多。他走上前,笑着跟王源握手,叫出了王源的名字:“王源。”   王源一笑,跟刘海洋简单握了握手:“原来还记得我啊。”   卢芬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王源你可真逗,你现在可是当官了呢,在电视上剪彩都参加了好多次,就算不是同学也得记住你的脸了啊。”   刘海洋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卢芬。   他能说什么呢,自己的记忆里那个王源,经过十五六年的洗礼,他长大了。他丢掉了在社会中难以立足的青涩和让刘海洋为之心动的纯真,他是成功的,成功蜕变了,然后成功展翅高飞,飞到了自己理想的高度,并且在不断突破着。刘海洋根本没有权利要求王源保持过去的那份美好,他对王源来说,就是个路人。   刘海洋来之前还想着跟王源可能会有的对话,问问对方的近况,交换个电话号码,聊聊天。可是现在,看着这样的王源,刘海洋什么都问不出口。   这个同学会,似乎用现实在告诉刘海洋——他们都成长了,而你还妄图停留在原地。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刘海洋最终受不了心里的复杂情绪,尿遁了。   王源站在那里,半饷才转头看向卢芬:“我没得罪他吧?”   卢芬摇头,撇了撇嘴:“不管你事儿,都是张良惹的……”   洗手间里,刘海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表情,硬邦邦的,倒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呵。”他失笑,自己这是在干嘛呢。   而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铃声是‘贵妃醉酒’——安娜的男声女声倾情献唱。用安娜的话来说,在刘海洋成为他的专属之前,这是他为他自己定制的专属。   刘海洋听了就知道是谁,莫名的,心里还有点儿松了开去。   “喂?”刘海洋就着之前的姿势说这话,然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没有之前的硬邦邦,而是带着柔软的笑容。   “你怎么没在店里,今天这么早就关门了?出事儿了?”安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刘海洋从镜子里回过神,答道:“没事儿。有个同学聚会,想着好久没见了,就出来一起吃吃饭。”   哪知道,安娜立刻炸了:“卧槽!同学会那就是约-炮会啊,你丫要敢乱来我就在你门前唱陈世美你信不信!”   刘海洋无语,因为他知道安娜绝对做得出来。连忙解释。   “瞎说什么呢。我高中就休学入伍了,高中同学就是我的最后学生时期。”   听了刘海洋的话,安娜一下安静了下来。安娜觉得,自己可能刚才不小心让刘海洋自己戳到了自己心里头忽视的那块伤疤。   于是安娜想了想,决定安慰一下刘海洋,做个树洞‘姐姐’。   “说起来,你为什么高中就休学去入伍了?”   刘海洋没想到安娜突然转了话题,他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因为家在农村的他,老一辈的思想里只有事业,虽然关心孩子,但却不会细致到关心一个在他们眼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伤心与否。那些酸甜苦辣,一向只有刘海洋自己一个人细细体会,发酵变酸,一天天腐蚀着自己。   而现在,有个人想要了解他。   刘海洋觉得有点感动。于是他就在洗手间里,靠着墙壁点了支烟,跟安娜聊了起来。   “那时候,我成绩属于中等,勉强能混个三本大学。但是我知道,那完全不够。然后,也是高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咳,你明白的。那时候休学入伍,在别人眼里是明智、懂事的举动,但其实就是我的自我放逐。”因为在公共场合,刘海洋还是没有这样说出自己的性取向。   “你后悔吗?”安娜问道。   “后悔?怎么会。”刘海洋笑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自己给自己就打上了卑微的烙印,更别说去了解这方面的事。部队入伍,体检和体能测试,我都还不错。而且,我发现那种高强度的训练,可以让我心无杂念,所以我训练得特别狠。在部-队那样的大环境,这么多年,没人发现,我甚至还觉得有些骄傲。我啊,挺喜欢部-队的生活的,从来没有后悔过。”   安娜听得心酸,闷闷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退伍回来?忍不住了?”   刘海洋沉默了,片刻后才笑着回答:“嗯,忍不住了,身边都是男人。”   安娜却没有笑。他觉得刘海洋退伍一定有故事,但他现在还不能问,就算问了,得到的也是这种敷衍的答案。   两人沉默了几秒,然后安娜那边传来刹车声。   “我现在在凯德路这边,你们在哪儿聚会呢?”   刘海洋一惊,凯德路离海星饭店就几分钟的脚程:“你想干嘛?”   安娜的声音一变,娇滴滴地说道:“人家可是你的女朋友,你的老板娘诶~”   “你别来添乱。”刘海洋掐灭了烟,走出了洗手间。   “哟,当当当当~”安娜那边突然‘当’了一个简单的曲调出来。   “嗯?”刘海洋疑惑。   安娜奸笑:“海星饭店自助区,每一次新鲜海鲜一批换好,就会发出这样的音乐提醒客人可以来取食了。哦呵呵~等我哦,亲爱的,五分钟就到~”   安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刘海洋瞠目结舌,抬头一看,果然取餐台那里已经换好了两个餐台的海鲜,正有蜂拥过去的客人在取食。   完了。   刘海洋知道是逃不过了,于是干脆去了门口,在门口逮着安娜总比让他去包间里来个惊喜空降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成长是个神秘而充满光明的世界。   长大了,才知道,成长是个收集狂,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收集满了,就长大了。   ————————by 突然惆怅的半京→_→   ☆、深藏不露的小白脸。      五分钟后,刘海洋果然看到了婀娜多姿的安娜。   今天安娜穿了一身碎花吊带长裙,大波浪的长发垂在胸前,提着一个布艺手袋,踩着绑带高跟鞋,整个就像是从时尚杂志首页走出来的模特一样。   每次看到安娜的女装,刘海洋就下意识去看安娜的喉结——那里戴着三个层次铺就而下的水晶项链。刘海洋记得,上一次似乎是装饰围巾,再上次似乎是布艺绢花……   “亲~爱~的~”   安娜亲热地挽起了刘海洋的手臂,然后侧头在刘海洋的脸上亲了一口。   刘海洋整个就惊悚了,扭头瞪着安娜,眼里写着震惊。   安娜却皱着鼻子,微嘟了嘴,一副撒娇的小女人模样:“好些天没见面了,人家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人家啊~”   刘海洋心里的震惊一下就碎了,浑身一种无力感,却也只能叹道:“好好说话。”   “哈哈……”安娜笑了几声,然后站直了身体,用一种很优雅的姿势挽着刘海洋的手臂:“好吧,你同学会在哪儿开呢,让我见识见识。”   “你别添乱。”刘海洋重复了之前电话里的话。   “怎么叫添乱呢,快走吧,我才下飞机,没吃饭呢。”   刘海洋一听,倒也开始挪步,一边问安娜:“飞机?你去哪儿了?”   安娜无奈地说道:“被老太太抓去巴黎了,手机都没让我带,还随时被监视着,好不容易我才混上飞机回来的呢。”   刘海洋听着,心里轻轻一颤——店长又被感动了。   “先拿点吃的,一会进去就可以吃。”刘海洋拉住安娜准备前进的脚步,带着安娜转身去了中餐餐台:“你匆匆忙忙的,一定没吃好饭,就先喝点粥吧。我再去给你拿点清淡点的东西。”   安娜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小碗,里面的黑米粥还冒着热腾腾的烟。而刘海洋已经端着餐盘去找适合安娜吃的清淡食物。   “嘿嘿……”安娜偷笑了两声,傻傻的幸福着,看着刘海洋背影的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没话说的好。   刘海洋是早已习惯了安娜的强大气场,于是忽略了他第一次见到安娜时的震撼。这些震撼,被放大了几十倍,压在了同学聚会的包间里。   这次同学会就二十多个人,多半还是刘海洋叫不上名字的。不过刘海洋觉得既然来了,又是AA制,其他人当他透明,他也就当他们透明呗,反正这个拥挤的包间跟外面的人来人往的大厅,多的就是一堵墙而已。   于是刘海洋带着安娜,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好后,这才察觉了包间里这些熟悉的陌生人们脸上的惊诧。   刘海洋顺着他们的视线落在安娜身上,后知后觉——美女的杀伤力。   “大海,这是……你女朋友?”卢芬先开了口,所有人都等着答案。   刘海洋能给什么答案,安娜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于是他代替刘海洋回答了。   “你好。我叫安娜,是海洋的女朋友。”安娜站起来,手臂靠着刘海洋的手臂,肌肤紧贴,亲密无间。一个小小的站姿,就足以酝酿出一片粉色泡沫背景。   安娜都开了口,刘海洋也不好拆台——反正这个同学会,他已经看明白了本质。于是笑笑算是默认了。   卢芬莫名脸色变了变,然后爽朗地大笑起来:“大美女啊!大海你可真不够意思,之前电话里还说没女朋友呢。”   刘海洋闻言微微皱眉,他记得卢芬压根没问过这个问题,只说可以带‘家属’。当然,刘海洋也不认为这是卢芬故意说给安娜听的,因为这么多人想必都是卢芬联系的,记岔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安娜到底是男是女,所以并不认为安娜会因为卢芬的一句话而吃醋。   安娜当然没有吃醋,原因倒不是刘海洋认为的‘男子汉心胸宽广’,而是他认为,刘海洋还没答应他的追求,所以依刘海洋的木头脑袋,是绝对会这么回答的。   “这可不是他不够意思,是我的不对。因为是我要求海洋暂时不要公布我们的关系的。可没想到他居然连同学会都自己捂着。让大家见笑了。”安娜温柔地说着,一派大家风范。   张良这时候走了过来,一看到安娜的第一眼,张良就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刘海洋一个破甜品店的老板,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看气质也是上佳,这年头的鲜花都喜欢原始养分吗?   “美女看着眼熟啊,冒昧问一下,在哪儿高就?”张良端着笑脸,即使是有些失礼的话,也让人生出一种‘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感觉。   安娜什么人啊,三五岁就被二老带着各种酒会、发布会地转,浸淫在这种虚与委蛇的氛围中长大。张良是个什么成色,安娜一眼就给瞧得七七八八了。   想来打刘海洋的脸?呵呵。   “我就是个模特。还是多亏了海洋的支持,好不容易终于当上了安氏服饰的首席模特,哪儿算什么高就呢。”安娜笑嘻嘻地说着,往刘海洋的身上贴金箔:“海洋做的甜点味道很好的,机缘巧合,安氏集团的董事长很喜欢他做的甜点,一来二去就熟了,所以我才有幸得到这份工作呢。”   “安副总?”这时候,去取了红酒回来的王源插-入了话题。看到安娜一脸的诧异:“你这是……家属?”   王源没听着安娜之前的话,但其他人都听着呢。于是这一下,所有人都瞪眼了——副总?尼玛什么情况?   安娜显然也是认识王源的,但却没有急着回答王源的话,而是淡定羞涩地对刚才听他胡诌了的一群人笑道:“模特是我的爱好,兼职。”   ……众人的心里顿时有种被草泥马践踏的感觉。   但是不敢吐槽啊,王源是谁,在这屋里就算是最有‘官-威’的人了,可没见着刚才人家大美女对王源的招呼都是点头作罢的吗。众人的视线又停留在刘海洋身上——看不出来啊,刘海洋居然还是个傍富婆的小白脸?而且还哄得大美女为他打圆场,往脸上贴金?   深藏不露,真够深藏不露的。   安娜跟其他人解释完了,才转过头,淡淡跟王源点了点头:“王先生,好巧。”   王源也看明白了安娜的归属,心里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跟安娜搭话:“安副总大忙人啊。不过真没想到居然是海洋的女朋友,我跟海洋是高中同学,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安娜知道王源的心思,但是在安娜眼里,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假想情敌,于是轻飘飘地四两拨千斤:“有空再说吧。怎么,王太太没跟着一起来吗?”   王太太?王源结婚了?   不止刘海洋一个人诧异着,其他人也都诧异呢,特别是几个美女的脸色尤为精彩。   至于刘海洋,失落是有一点的,但是却也没有多大的负面情绪。毕竟,王源现在的形象,跟刘海洋印象里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了。   “说是要去买新上市的衣裳,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脱身过来的呢。”王源却不愧是官场上走过的,脸色一点没变,跟安娜寒暄起来。还频频提及刘海洋,给人一种他和刘海洋同学时期的关系还不错的模样。   安娜成功地被王源挑起了对刘海洋学生时期的好奇,但是却不按剧本走,转头就撒娇地看着刘海洋:“海洋,给我讲讲你学生时候的事情嘛,好不好嘛~”   刘海洋能怎么办?他要是说不,安娜绝对会在这里给他来场大戏的。于是只好顺着安娜的意,配合着温柔又无奈——在他人眼里就是宠溺的笑容:“回去再说。”   “好~”安娜亲昵地回答,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   刘海洋莫名地后背一凉——刚才,他没做什么蠢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带‘星际背景’的‘后末世时代’的‘升级流’‘非典型兽人’文   你们觉得怎么样?【好吧,简单来说就是伪科幻文】   因为篇幅很长(对我来说),所以担心开了没人看——我是寂寞会死星人,不想写文变成玩单机。   嘤嘤嘤,你们嚼着肿么样啊   ☆、爱情是盲目的,但我不瞎。      安娜的到来,成功让刘海洋成为了同学会的焦点。   张良已经默默退到了一边,跟几个之前和他凑一堆的男人嘀咕着刘海洋的‘吃软饭’。但是在这些语气中,却又有着一种微妙的羡慕——是啊,又有钱又有貌的大美女,这样的软饭,要几辈子的福分才能修来啊。几人下意识地打量起自己,一不小心看到自己发福的肚腩,那股子微妙的羡慕就越发清晰了——哼,刘海洋不就是有一副好身板嘛,指不定还是外强中干呢。   男人们心里唧唧歪歪,女人们却光明正大的八卦——她们跟刘海洋的交情并不深,但是刘海洋一开始的亮相,在这一群已经开始有‘中年症候群’的家伙们中就太显眼了。本来有几个美女蠢蠢欲动,可是现在,都只叹息作罢。   “来,海洋,这个好吃~”安娜用汤勺挖了一块甜点,喂到刘海洋的嘴边。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一般来说,都该反过来吧,或者是你叉块肉什么的,弄块看着都腻死人的奶油算什么事儿啊。   可刘海洋并不觉得别扭,无奈地弯腰去吃,顺便低声给了安娜一个警告:“你够了啊。”“今晚你归我就够。”安娜同样低声回答。   刘海洋差点没呛着,安娜连忙递水过去,失笑地低声道:“又没让你陪睡,至于吗?”   刘海洋心想,你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快呢。   “待会吃过饭后,大家一起去K歌,大海你去吗?”卢芬这时候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昂首挺胸,之前的热情虽然还在,但是那股子拿捏的贵气也放了出来,似乎是想要跟安娜一较高下。   安娜看得分明。于是在刘海洋说话之前站了起来,笑语嫣然:“当然去,时隔这么多年大家还能聚在一起,这是缘分,更是情分。海洋部-队那么多年,谢谢大家没忘记他。为了感谢大家,今晚就我请客吧。白金汉宫怎么样?没人有意见的话,我就订包间了?”   自然是没有人有意见的,有也不能说啊。说什么?说吃不了葡萄嫌葡萄酸,所以不用你订那传说只有实名会员才能去的地方来显摆,我们就去旁边的夜-总-会,我们自己会掏钱?那绝对是把自己脸伸出去搁别人脚底下的节奏。   行程决定了,一行人速度启程。   来的人都几乎开了车的,于是刘海洋又变得‘特立独行’了。那些觉得刘海洋是小白脸的,心里也越发鄙夷起来。   安娜当然知道这情况,于是他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了车钥匙,递给刘海洋说道:“亲爱的,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车钥匙不要乱放。昨天落店里被我收着,今天打车来的吧。嘻嘻,车我开来了,就在前面,我没驾照,可不敢往这边开,我就在这儿等你啊。”   刘海洋腹诽都省了,更懒得跟这些本来就不熟的同学解释什么,干干脆脆地去开车。   没一会,一辆法拉利过来了。   众人:……卧槽,这要是刘海洋的车,尼玛我回家把键盘吃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又能怎样呢,安娜这么说了,法拉利开在跟前了,谁有本来来打脸?小白脸又怎样,能小白脸到富婆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待,这简直不叫技术,叫艺术了!   俗话说,爱情是盲目的,果然呐!   刘海洋开着车走在前头,车上终于只有他们两个。   “你是副总裁?”刘海洋对安娜的工作,当真是没什么了解的,他只知道,安娜应该挺有钱,还挺闲。   安娜随意点头说道:“在朋友的公司挂了名。”   刘海洋没有深究,转移了话题:“这是你的车?”   “哪儿能啊。就上次逗你的我那‘前男友’记得吗?李浩然。只有他才会买这么骚包的车。不过他最近被他们家长盯着背家规呢,所以车就被我借来了。”   刘海洋点点头,没说话。   安娜有些小忐忑:“你生气了?”   刘海洋诧异地转头看了安娜一眼,然后笑着摇头:“以前可能会,但现在知道你的个性……咳,再说了,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刚才你是在维护我,我明白。”   安娜顿时笑了起来,心里甜丝丝的,一个没忍住又开始‘老公’、‘亲爱的’、‘海洋’、‘相公’轮番上阵起来。   刘海洋招架不住,沉默以对。   几分钟后,白金汉宫到了。   临江的高档休闲区,气派如欧式殿堂般的装修,当得起这个名字。   车刚停下,就有泊车小弟过来服务,安娜把一张暗金色的卡往小弟胸口别着的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一刷,算是给了小费。   其它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显然有好些个都被这白金汉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看向安娜的眼神终于变了,带着微微的敬畏,似乎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安娜的安排自然不会有差,不过刘海洋实在是不愿意跟这些几乎算是陌生人的同学继续多待——况且也几乎没有人抱着跟刘海洋一样的‘叙旧’目的来的。   但是安娜却被王源和其他人捧着,唱了一首歌惊艳全场后,又被夸了好久。还嚷嚷着让安娜跟刘海洋互动。至于卢芬这个聚会女王,这时候只坐在沙发上,在灯光昏暗的包间里终于露出了阴沉沉的脸色。   安娜看出刘海洋的状态,于是笑着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就拽着刘海洋出去‘透气’了。   “不喜欢还来?”安娜很不客气地戳刘海洋的脊梁骨,他本就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应酬,特别是那个王源,恨不得跟他来给结拜了。   “我也没想到。”刘海洋老实地回答,一边有点儿内疚地问安娜:“你没事儿吧?那个,今天这要多少钱?我不能让你破费啊。”   安娜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笑着挽住了刘海洋的胳膊:“哎哟~谈钱多伤感情啊,不贵不贵,也就三万来块钱吧。”   刘海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三万?”   安娜晃着刘海洋的胳膊说道:“咱俩消费水平不一样,所以你也不用死撑面子非得给我钱。你要真觉得亏欠我的,这个周末空出两天,跟我约会吧。”   刘海洋没想到安娜惦记着这个,想了想,也是,现在店里才周转开,一下子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况且,他的脑袋里的确还回荡着安娜那天穿着他衬衫的模样呢。   “什么时候?”刘海洋没多纠结,问了时间。   然后安娜纠结了。   “你……答应了?”   刘海洋有些奇怪:“你不希望我答应吗?”   安娜连忙摆脑袋,眼里都笑得亮晶晶的:“我当然希望你答应啦!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嘛,我以为你讨厌我呢。”   刘海洋诧异:“怎么会?”   “那你喜欢我吗?”安娜乘胜追击。   “这个……”刘海洋有些为难,喜欢,嗯,男装。至于女装,他现在只能让自己把女装的安娜不当个女人对待。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安娜却一点也不意外。   “二愣子!”安娜撇嘴说道,但脸上还是因为刘海洋答应约会而乐得一直合不拢嘴。   刘海洋看着安娜笑眯眯的模样,心情也意外好了起来。   看来快乐这种情绪的确是会传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心情还是走低,不会爱了。   ☆、去试婚纱吧~\\(≧▽≦)/~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对不起发晚了。   然后   因为家事不方便说,但实在是心情很难调整过来——倒不是写不写文,而是这个逗比爆笑篇的心情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早上努力了一上午,出来的结果是《奸臣》的更新OTZ……   说明一下:   这章的前半是之前的存稿,后半……就是今天的了……   保证下章给他拗回来,嗯,我保证_(:з」∠)_   话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奸臣》可真是文思如泉涌啊o(╯□╰)o   安娜对于约会必须是雷厉风行,生怕刘海洋会反悔一般。第二天,安娜就开着一辆‘低调’的路虎,粗犷霸气的路虎跟摇曳生姿的安娜形成一个强烈对比,往路边一靠,直接吸了所有人的目光。安娜还不满意,摇下车窗,墨镜扣在头顶,冲着绑着黑色围裙给客人端甜点的刘海洋招手。   “海洋。”安娜摇着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刘海洋站在篱笆围着的小院里,转头看向安娜,无奈摇头:“等一下。”   “好叻~”   安娜用手撑着脑袋搁在车窗上,看着刘海洋扯掉围裙的动作,觉得自己瞬间被帅死了。   刘海洋在小牛小马挥手绢的背景画面中上了车,还没坐稳,安娜突然就探过身来,在刘海洋的脸上吧唧一口。   “呀啊——!”小牛小马捂脸娇羞尖叫,目送路虎狂野飚出车位。   而刘海洋却愣在了副驾驶座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扭头看安娜。   安娜立刻嘻嘻一笑,头也没回地冲刘海洋比出一个剪刀手:“突击成功。”   刘海洋无奈,心里却已经思量起来——他对安子君女装的模样,似乎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今天打算去哪儿?”刘海洋问安娜。   “到了你就知道了。”安娜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我的夙愿啊。”   刘海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安娜并没有出城,也没有去电影院或者是公园幽地,而是把车停在了步行街口的停车场,然后一下车,就看到对面大楼‘Anna婚纱’的巨大招牌。   刘海洋也看到了,但是并没有注意。   直到他被安娜带到婚纱店门口的时候,刘海洋不走了。   “你不会是想来……”刘海洋的表情有些扭曲,显然上次JK内衣店的经历还让他心有余悸。   安娜却不管不顾,转头就是一脸陶醉的表情:“是啊!跟喜欢的人来试婚纱,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夙愿!”   刘海洋:……我!就!知!道!   安娜退回来抱住了刘海洋的胳膊,仰着头笑得很幸福:“今天是你答应的跟我的约会,虽然我还没正式追到你,但是机不可失啊。如果可以,我希望下一次再来这里,是为我们挑选礼服。”   刘海洋看着安娜,想着这样的气氛下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结果他刚张开嘴巴,就看到安娜表情一变,妩媚娇羞地一脑袋靠了上来,还伸出一根手指在刘海洋结实的胸口画着圈:“矮油~人家真的好想穿婚纱啊,你就陪我去试试嘛~”   刘海洋:……   当然,最后还是进了婚纱店。反正刘海洋已经有了自觉——对安娜,他是没辙了。   这家婚纱店的规模有点吓到刘海洋。   婚纱店,必须是尽善尽美的:可以不奢华,但不能不精致;可以不名贵,但不能不优雅。   婚纱店内,木质地板铺成;一旁的落地窗垂坠着半透明的薄纱窗帘,透光却不透影;窗边铺着大块的织花地毯,上面放着一套休憩的桌椅,玻璃桌上还放着水培的粉掌;中间一个圆形的十公分高的高台,镶嵌着圆弧的穿衣镜;婚纱如同森林中的精灵随意地伫立在店内,每一件婚纱都有一个主题,装饰得十分唯美;屋顶描绘如同教堂般的艳丽花纹,悬着繁复庄重的水晶吊灯,不失婚礼的肃穆和庄严。   刘海洋都有些看呆了,这种美好,在刘海洋的记忆里,只存在书中、童话里。   “很棒吧!”安娜兴-奋地露出灿烂笑脸,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欢快的音节。   刘海洋看着雀跃的安娜,笑着点头——他现在相信,这的确是安娜的夙愿了。   “晓玲,把我要的那套拿出来。”安娜招呼着不远处的一个店员。   那店员妹子立马点点头:“好的,安小姐。”   刘海洋:“……你还定婚纱了?”   “这是我参与设计的。”安娜转身,笑容已经收敛,带着几分认真的神情。   刘海洋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还会设计婚纱?”   安娜无奈地抬起手,往店内的柜台一指,闪亮亮的艺术字体‘Anna’便是柜台背景墙的主角。   “这是我家的店。”   刘海洋:……   “不然你以为我真给别人走秀啊?”   刘海洋:……   “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不对啊,我也没瞒你啊。你对我的事情都不敢兴趣,我提起来也会被你岔开话题……”安娜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刘海洋越听,心里那块愧疚就越大。等到安娜没声音了,刘海洋心里的那块愧疚就直接砸死他了。   “呃,你……我其实不是……”刘海洋组织了几次语言,最后舌头打结,不知道怎么开口,抓了抓寸短的头发,憨憨的一副老实模样。   安娜最喜欢刘海洋这副傻大个的样子,一见着心里就跟猫挠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一圈后总是不忘光顾一下刘海洋的半身以下,最后再饥肠辘辘地盯着刘海洋的脸,恨不得把人一口给吞下去!   “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你真的觉得过不去,待会就跟我一起试一试。我准备了你的礼服。就这么说定了!”似乎怕刘海洋反悔一样,安娜说完就小跑着往更衣室那边去了。   刘海洋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最后在店员妹子的温柔笑容下,坐在了椅子上,捧着一杯红茶装雕塑。百无聊赖之际,拿了一边的婚纱影册过来看。没想到一翻开,却看到了安娜。   安娜的确是模特,这一个影集的主题是中国风。并不是纯粹的复古,而是古今结合,配着艳丽的妆容,有种时代的厚重感,以及年岁沉积下来的美。   在安娜的旁边,是一个气质刚硬的男人,他穿着跟安娜颜色相配的礼服,揽着安娜的腰肢,手挑着安娜的下巴,两人目光交错、深情凝望,仿佛就此遗忘了时光。   砰!   刘海洋手里的影集重重合上,心里的烦躁却没有随之消失,刚才安娜被那个男人拥在怀里的画面不停在刘海洋面前回放,即使那是女装的安娜,即使他知道那只是模特的摆拍。   “刘先生,安小姐试好了。请这边走。”店员妹子即使出现,打断了刘海洋心里几乎狂暴喷发的怒火和憋屈。   店员妹子也没想到老板带来的这位,明明之前脸色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跟要吃人了一样。店员妹子在这总店待着也有个好眼色,一看刘海洋手边的影集就明白了个大概。   “刘先生,您可是安小姐唯一带来试婚纱的男人呢,那些个模特好几次都跟安小姐献殷勤,可安小姐连白眼都不给一个。那些人在安小姐眼里,可连个路人都不是。”   店员妹子这一通安慰,刘海洋的负面情绪biu一下不见了,然后脸唰地就红了。   “啊,那个,我……”刘海洋本想解释什么,但是看着店员妹子一脸‘我都懂’的笑容,刘海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然后再一想,好像,的确是店员妹子‘懂’了的那样。   刘海洋在怔忡间被带到了安娜的跟前。   刘海洋一眼先看到的是一片火红,那是一身火红的婚纱。层层叠叠铺陈开来的红、错落着浓淡、堆叠着迤逦,如果一片盛开的火红牡丹。而在牡丹之中,安娜静静伫立,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晕染着温润的光泽,黑色的秀发挽在脑后,斜斜地插着一支红珊瑚的包金步摇。鲜衣怒马,美人倾国,不过如此。   “好看吗?”安娜轻声问刘海洋。   刘海洋是个纯同,但此时已然被震慑得呆滞,听到安娜问话,才半饷点头:“好看!”   却不想,就在这时候,安娜突然抓着身上的婚纱一扯,那层层叠叠的红如同凋零的茶花壮丽落下,露出安娜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男人身体,平板的男人身体配着精致的美人妆容,反差极大。   “现在,还好看吗?”安娜看着刘海洋,声音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脆弱。   他想,刘海洋说好看,就是已经默认跟他的关系了,他就扑上去;如果刘海洋说不好看,他就撒泼耍赖玩蛇精地混过去。   但是刘海洋沉默了。   看着安娜站在红色婚纱之中,看着他精致的妆容、男人的身体,刘海洋沉默了。   然后转身走开。   那一瞬,安娜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   ☆、异装癖不是变-态。      安娜从小就喜欢女装,而安母也喜欢给他打扮成女孩子。   安娜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他心里早就明白自己跟其他男生的不同。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自卑过,甚至他过得比其他人都要出彩,他张扬自己的个性,展示自己的魅力,自信让他上了T台,让他成了模特界的一个奇特存在。   安娜曾经想过,自己要是爱上一个喜欢自己女装的直男怎么办。   他当时想,不掰弯就一脚踹开。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那里,光着身体、顶着精致的女妆,哭得像一个傻-逼。   “哎,怎么哭了?”刘海洋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手里多了条柔软的大浴巾。   安娜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傻了吧唧地看着刘海洋。   “怎么了?”刘海洋也傻着呢,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安娜还站着,抽搭着开口,还带着哭腔:“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就去给你取浴巾啊。”刘海洋依旧傻着。   安娜呆了一秒,想明白了,然后怒了:“卧槽,刚才那种气氛你取毛的浴巾啊!我都脱光了,你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你知道那是几个意思吗你,你混蛋!”   说着,眼泪花子又下来了,安娜心情松开,抬手抹掉了眼泪,那晕染的眼影也跟着抹开,黑了一大团,安娜却什么都没察觉到。他只知道刚才被踢到悬崖下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捞了回来,情绪跌宕,眼泪越来越收不住了。   刘海洋还是纳闷呢,讪讪地走过去,把浴巾抖开,想了想,还是动手给安娜包住了。   “我就看你突然脱得只剩条内-裤了,这还有俩姑娘,多不好。而且……也不带这样动不动就脱衣服——还是突然全脱的。”刘海洋解释着,可面对安娜的眼泪,自己也解释不下去了,心里一股子的酸涩难受得很。   “好了,别哭了。”   安娜知道这次是闹了个大乌龙,反正脸也丢光了,最主要的是,安娜想自己如果下次再来这么一回刘海洋看都看不懂的‘暗示’,最后气死的可能是自己。   于是安娜豪情万丈,一把推开刘海洋,气吞山河地抓着浴巾,问道:“刘海洋,你给我句踏实话,你能不能跟我处对象。我就是这么个人了,我就爱穿女装,我就是异装癖,你能不能跟这样的我处了!”   “能。”刘海洋声音平静,甚至带着笑意。   “我就知道你说不……能?”   “能。”刘海洋点头。   安娜呆住了,然后有些慌张地拽进了浴巾,气势也没了,哀哀地道:“我不会为你改掉穿女装的习惯的。”   “嗯,我知道。”   “以后你跟我在一起,看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女装。”   “嗯,我知道。”   “我还可能穿着女装跟你接吻,我看起来可是个女人!”   “嗯,我知道。”   “你……真的不会反悔?”   “不会。”   刘海洋点头,心里比自己想的来得踏实,想来,对安娜女装的芥蒂,其实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划的坎。   而之前看到穿着婚纱的安娜,他看起来的确是个美艳的女人,一点也不会让刘海洋有感觉的‘女人’,可是刘海洋还是心动了,那一瞬,他甚至觉得万物都为之失色,安娜就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存在。   而现在,看着之前气势如虹、现在又小心翼翼的安娜,刘海洋只觉得可爱——尽管安娜现在的脸上可谓是‘色彩缤纷’。   “……晓玲!手机给我拿来!”安娜呆了几秒,然后大叫起来。说着就往试衣台下走,可台上铺陈的婚纱层层叠叠,哪儿那么容易走。   安娜走了两步,直接一个五体朝地的姿势趴下了。   只见那一瞬间,刘海洋目露精光,动如脱兔,大步一跨,长臂一伸,把安娜直接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旁边俩店员妹子直接愣了——卧槽,太快了!这什么身手啊!   而安娜却一点没吓着,就扒着刘海洋的胳膊,看到晓玲拿了手机过来,立马接过,啪啪给滑出录音软件,打开,对着刘海洋的嘴,神情特别肃杀。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刘海洋:……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嘤嘤嘤……”   刘海洋无奈了,拿过安娜手里的手机,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我刘海洋,愿意跟安娜处对象,以此为证,绝不违背。好了。”   安娜接过手机,看着已经保存好的文件,又呆了两秒:“真的?”   “真的。”刘海洋有点委屈了:“你怎么不相信我啊?”   安娜却比他还委屈:“你丫知道我追你多久吗?好几个月啊,你一直不喜欢我的女装,对我的男装也没什么兴趣,可现在突然来个大转弯,总得给我点时间缓过惯性运动啊。”   刘海洋被安娜拆穿自己之前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既然已经点了头,就不能扭扭捏捏藏着掖着不像爷们。   “好吧。之前我是对你的女装不怎么感兴趣,你也体谅我一下,对女人我真是没什么感觉。但是,慢慢的,‘你是男人’这个概念在我脑袋里就留了下来,所以后来,越看你的女装就越没把你当女人看。”   安娜面无表情:“这句话对一个异装癖来说算是致命打击了。”   “咳。可这是事实,然后……就是刚才看你穿那个婚纱,很好看。明明是女装,但我还是,咳,呃,觉得很好看,很心动。因为我知道,这就是你,你男人的样子很好看,女人的样子很美。无论男女,你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也是最让我心动的人。我不会强求你的装扮,因为你就是你,是我心动的那个你,也是我喜欢的那个你,我喜欢你,就会接受你的全部。所以,相信我,安娜。”刘海洋从未说过这样的情-话,更何况还是有人围观的情况下,于是说完脖子都有点红了。   安娜听完后,却像是被掐灭的火炮,安安静静地推开了刘海洋,低着头。   “那个,我去洗脸,你……你坐会。”   安娜说完就转身走了,不过从背后看去,那红彤彤的耳朵根他白皙的脊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刘海洋看着安娜的背影,突然笑了,心里就想是被奶油包裹着,甜到腻。   刘海洋没等多久,安娜就出来了。不过这次出来的,却是安子君。   安子君穿着米色长袖薄T恤,墨绿色的休闲裤,和一双休闲皮鞋,手插在裤兜,头发还有些湿润,随意搭在额前。   潇洒优雅,玉树临风。   咕咚。   刘海洋吞了口口水。   安子君看了刘海洋一眼,然后仰起头,露出一贯的女王模样。   “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面上,赏你一天男装约会。”   刘海洋站了起来,走到安子君的面前,然后感慨道:“你……很好看。”   安子君挑眉:“那当然~”   刘海洋失笑,一向呆愣的傻大个今天可能吃错了药,他问:“我可以吻你吗?”   安子君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个小行星爆炸了。   周围的店员妹子们识趣地挨个退了个干净,就连店门也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安子君耳朵上的薄红没褪完就又卷土重来,但却还是主动抱住了刘海洋的脖子,咬着牙骂道:“操,我特么等你这句话都快等白头发了!”   说罢,自己就先啃了上去。   刘海洋抱住急切的安子君,然后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甜蜜而幸福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   我说这里其实就完结了的话,你们会不会咬死我o(╯□╰)o   ☆、负心汉大戏。 您好!您的登陆程序被检测到异常,请您确认使用手机登陆晋江wap站,如有错误请访问此页面(点击进入http://m.jjwxc.com/ip),提供页面上的信息到意见薄(点击进入http://bbs.jjwxc.com/board.php?board=22&page=1)留言,方便我们及时解决您的问题。   ☆、帮店长跨道坎。      刘海洋和安子君的恋爱可谓是平淡如水,刘海洋虽然木讷,但难得的是那份而立之年的男人的稳重,别看以前是朽木不可雕,可一旦确定了关系,对安子君那是没的说。   时间这么一晃就冷了下来,也快过年了,处处都忙碌了起来,也弥漫着即将过节的喜气。   唯独安子君却喜不起来。   因为安子君前几天跟刘海洋跟前秀他新买的一条长裙,导致了他断断续续的感冒一周未好,也难得地连着近半个月没穿女装了。   现在,安子君捧着刘海洋给他熬的银耳雪梨,裹着刘海洋的棉衣,缩着脚窝在甜品店里新换上的沙发里,小牛小马还特别心疼地给她们的老板娘提了个电烤炉在跟前暖着——屋内空调明明开着,但感冒的人似乎格外怕冷。   “你过年回不回家?”安子君的声音还带着鼻音,说话没了那份清亮,软软糯糯的,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嗯,今年是要回一次家的。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刘海洋坐到安子君对面,说完之后陷入沉默,思绪似乎也飘远了。   安子君知道刘海洋一个人在都城打拼的辛苦,这些年一定也不好过,现在终于稳定了下来,自然是想要回家去看看的。   “那我呢?”安子君的脸红红的,这是今天突然又发烧的缘故,红着脸哑了嗓子,这时候看去就是一副格外可怜的模样。   “你想跟我回去吗?”刘海洋突然坐直了身体问出了这个问题,神情庄重地仿佛是在问安子君‘你想跟我结婚吗’一样。   安子君立刻喜上眉梢,点头:“当然想啊!”   刘海洋笑了笑,但安子君还是看得出来他的笑意未达眼底。   “怎么了?”安子君有些担心。   刘海洋为难地说道:“我……还没跟家里出柜。他们都以为我喜欢女人。”   安子君翻个白眼:“我也可以变成女人啊,你见过有谁认出过我的女装吗?”   刘海洋失笑,伸手为安子君拢了拢滑开了点的棉衣:“可我不想骗他们。”   安子君撇撇嘴,不以为意:“这不是骗不骗的问题。那我问你,你爸妈是怎样的人,你家亲戚们和你们那个地方对同性恋又是怎样的看法?”   刘海洋皱眉:“我家是山区里的,虽然现在搞开发,但是爸妈那一辈人的观念……”   刘海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安子君喝了口热腾腾的银耳雪梨汤,觉得嗓子舒服了很多,才开口道:“呐,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看啊:你瞒了家里这么多年,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给二老做吧,这突然回去说你喜欢男人,不仅仅是出柜的问题,还有你对他们欺骗这么久的积怨。一个吹胀到极限的气球,你给一针扎进去,不得爆才怪。   所以呢,我穿女装,反正我们也不和二老生活在一起,每年就回去那么点时间,他们根本就发觉不了。先挺过去再说,之后慢慢跟他们透露点风声,慢慢来嘛。”   刘海洋皱眉,他何尝不想慢慢来,但是他的父母他知道,这根源还是在同性恋上。   “再看吧。嗯,你到吃药的时间了。”刘海洋说着,转身就拿了退烧药过来给安子君吃下去:“还有一个多月呢,你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安子君吞完了药,人一歪,靠在沙发靠背上,抓着棉衣衣襟,娇滴滴地说道:“还是相公知道心疼奴家。”   刘海洋现在对这些已经有点免疫能力了,听了安子君的话,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乖,再上楼躺一会,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我做完这一炉点心就上来陪你。”   安子君眼睛扑闪扑闪的:“今天真的陪我?”   “嗯。”   “Yes!”安子君嘿嘿一笑,裹着棉衣爬上楼去了。   刘海洋目送安子君离开后,转身就看到小牛小马亮晶晶的四只眼睛。   刘海洋:“……你们又想干嘛?”   小牛揪着围裙,面色戚戚:“我家主子痴爱店长,甚至不求名分,只求长相守。如若店长辜负我家主子,奴婢必定日夜诵经,超度千万亡魂夜里去店长床头站着!”   小马西子捧心,抽噎说道:“主子好苦啊,好不容易盼来和郎君长相厮守,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可如今店长大人却碍于家中父母、旁人目光,意图把我家主子藏掖着,说好听是金屋藏娇,说难听就是见不得人。如此境遇,主子,你好苦啊!嘤嘤嘤……”   刘海洋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自从安子君坦白了身份后,他店里的两个小姑娘就跟吃错药一样疯涨蛇精病细胞。甚至有时候在客人跟前也来一两句,歪打正着,还把海洋甜点弄上了杂志一回。   “我又没说不让家里知道我们的事。”刘海洋不得不解释起来。   小牛眨眨眼,又捏着兰花指说道:“店长大人请细细考虑,如若你不想骗你爸妈、泯了你的孝心,从而鲁莽出柜,到头来,受伤害的可不止你一个!”   刘海洋一愣,显然才发现这个事实。   小马立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急了:“店长你想啊,你要是突然出柜,还带个男朋友回去,你爸妈的矛头能只对着你吗?好点就是打骂你和安先生均摊,坏了去,你爸妈要是以为安先生‘带坏’了你,打骂都冲着安先生去,你担得起那个后果吗!”   刘海洋听完小马的话,顿时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是啊,在父母眼里,他就是懂事听话的独子,入了部-队给家里争了光,虽然退伍,但现在在都城开了店,家里父母也是扬眉吐气。他们盼的是一个女媳妇,心中早已勾勒了一副美好画面,他们需要的是刘海洋去实现那副画面,而不是破坏掉。   而且,安子君的异装癖,在刘海洋的眼里不算什么,可在老人家的眼里,那就是‘变-态’,这样一个头衔压下去,说不定他们会真的把怨气都发泄在安子君的身上。   刘海洋脑袋里瞬间出现了安子君被咒骂殴打的画面,心脏一瞬间仿佛都无法跳动。   不能让他受伤!   刘海洋此时,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刘海洋对小牛和小马说道:“谢谢你们,不然我还想不到那里去。”   小牛和小马顿时松了口气。   “如此这般,奴婢就放心——诶,店长你去哪儿啊?”   刘海洋边穿外套边说道:“我去买条鱼。他感冒这么久,嘴里肯定淡味得很,我这会买了,还赶得及中午给他烧条水煮鱼。”   刘海洋说着就出门了。   小牛和小马沉默半饷,小牛突然仰天长叹:“看这俩天天这恩爱秀的,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而小马却在一边刷刷刷——微博,海洋甜点,一开始是小牛和小马想的来推荐店里甜点的平台,不过最近开始,这里多了一个固定话题:#店长的恩爱日常#,且因为这个话题,她们愁眉不展的粉丝数在短短几周内,瞬间飙升到了五十万大关。   #店长的恩爱日常#安先生发烧,店长撂挑子出去给安先生买鱼,说是安先生感冒嘴里肯定淡味,赶着中午烧条水煮鱼。尼玛你是甜品店店长啊,你是退伍的高大猛啊,这种时候该趁机扑倒安先生吃干抹净,你这么人-妻是想干嘛呢!   小牛看完小马发的微博,叹息摇头:“妹妹啊,姐姐我都能看到你心里的辛酸泪了。”   小马立马抬头嘤嘤嘤:“姐姐啊,今后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   “错,是一人一狗。”小牛露出个猥琐笑容:“店里的单身狗只有你一个了。”   小马瞪眼,立马蹦跶了:“卧槽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脱团的?”   “一个月前。还是你介绍的,忘啦?”   “卧槽,我表哥?啊啊啊啊啊,我要烧死你们!”小马抓狂了,逮着小牛的肩膀摇:“把你的表弟表哥堂弟堂哥给我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感觉系列三到最后一个……怎么越来越有点正经了= =   脑补后来的剧情……呃……   什么都不过三秒,好忧桑_(:з」∠)_   ☆、我们一起见家长吧。      刘海洋虽然是甜点师,但是在厨艺方面却也很有天赋。   安子君吃着水煮鱼,辣得鼻头冒汗,却还是停不下嘴,一边还煞有介事地给刘海洋科普:“你知道吗,四川一带的人皮肤都很不错,这都是因为吃辣有美容的功效。”   刘海洋点头,纠正了一下:“适当吃辣。诶诶,别吃这个菜叶,吸饱了油的,感冒别吃太油腻。”   “那你还做水煮鱼诱-惑我!”安子君指控刘海洋,但还是乖乖把筷子上的菜叶松开了。   刘海洋趁机给安子君换过去一盘清炒菜心,看着安子君吃下了,才放松了‘监-视’。   “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刘海洋突然说道。   安子君愣了一下,吞掉嘴里的菜心,有些紧张地看着刘海洋:“说什么了?”   “说我都三十二了,翻年就三十三,该找个老婆稳定下来了。”刘海洋笑着说道,掐去了那段‘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的嘱咐。   安子君咬着筷子,盯着刘海洋:“那你怎么说?”   刘海洋笑了笑:“我说,今年就带媳妇回家过年。”   安子君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说真的?你带我回去?”   “嗯,不过要委屈你一下,我不能说你是个男人。”刘海洋有些愧疚,尽管他知道安子君有异装癖,但是不能说明爱人的身份,这种感觉对刘海洋来说,有些憋屈和难受。   安子君却觉得无所谓,他认为,万事只要用最好的解决办法解决就是了。   “委屈什么啊,反正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都是女装,说起来,才是委屈你了。嘿,你对着我的女装硬得起来吗?”   刘海洋无奈,这是怎么从见父母的严肃扭转到这种话题上的。   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安子君:“你的女装可以,其他女人不行。”   安子君被刘海洋式的‘情-话’又弄了个大红脸,蛇精病又犯,捏着兰花指在桌上画圈圈:“死相,就知道说些人家爱听的!”   刘海洋对安子君的蛇精病视若无睹,转而对安子君说道:“我跟家里人说了,二十七回去,初六就走。等我们回来后,小君,让我见见伯父伯母好吗?”   安子君脸上的红还未褪,此时听了,脸上已经抑制不住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好!他们可早就想见你了。”安子君嘿嘿笑道。他的性取向家里是早就知道的,并且,二老也没指望安子君在有生之年能给他们一个孙子或者孙女,所以,二老在八年前就又努力了一把——安子君有一个在英国读书的八岁大的妹妹安平平。   安平平是二老的老来子,但却没有继承二老的优良外貌遗传,长相平平,微胖,普通的小胖墩。但却是安子君和二老心头的宝贝。   安子君和陈家千金的仇怨,就是因为陈家千金曾私下鄙夷过安平平的模样,恰好被安子君撞见,于是就这样结下了‘深仇大恨’。   再说回来,安子君一直被家里当做‘这辈子可能都嫁不出去’的儿子,所以当他宣布自己有个男朋友,并且说了刘海洋的生平后,安家二老把姑爷的红包都给准备好了,就等着安子君把人领进门,因此安子君这番话可不是场面话。   刘海洋虽然有些忐忑,但既然都认定了这个人,他也只做好义无反顾的准备,绝不会退缩半分。   刘海洋拿出了手机递到安子君跟前,上面是一张照片。   “这个是三年前我回去的时候照的照片,我前面的就是我爸妈,旁边的都是些亲戚。你先看看,心里有个底。”刘海洋说着,有些紧张地看着安子君的表情。   照片上,一栋刚修好还没装窗户的小楼,刘海洋一家就坐在院子里,二老坐着,小辈站着,很平凡普通的一张全家福。不过在安子君的眼里,这是新奇的,安子君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去过的乡村也是开发好的那种旅游小镇,像刘海洋家里这种充满了农村味道的乡下,安子君从未去过,甚至见都很少见过。   不过这并没有让安子君产生别的情绪,他看了看照片,然后抬头说道:“你跟你爸很像啊。你老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   刘海洋失笑,然后说道:“可能,不过我不会像他那样老板着脸。”   安子君也笑了:“三年前的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啊。就连发型也一直是圆寸。”   刘海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习惯了。”   安子君偏头看着刘海洋,充满了刚硬气质的一个男人,如果板着脸的确会很吓人,但是温柔起来,却让人无法抵抗。   “相公~”安子君突然开口软软地叫了一声。   刘海洋听着就是一颤——安子君这次没有故意用那些古怪的声线,而是用他本来的声音,放低了、拖长了,酥到了骨子里。   安子君眉眼弯弯地笑,伸手拉过刘海洋的手,说道:“既然我们都要见家长了,那……可以做了吧。”   刘海洋心里登时就烧了一团火,可看着桌边的退烧药,火也被强制压抑下去,他起身走到安子君跟前,给了安子君一个拥抱,一个落在发顶的吻:“等你病好了再说。”   安子君却不干——尼玛你知道我盼了有多久吗!   “我好了好了,二愣子,你知道吗?你可是第一个碰我的男人。”安子君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小秘密’。他曾经不止一次因为自己的‘保守’思想,被李浩然嘲笑。他忍着,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然后他满意了,他听到了刘海洋突然加速的心跳声——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对自己爱人的独占欲的侵蚀。   刘海洋不是雏,虽然只有一次,但长久的部-队生活,退伍后又是一个人打拼,他没有时间,也不愿意浪荡。同样的,他没想过安子君会是第一次,毕竟安子君平日的表现实在是跟他的作风大相径庭……   但总体来说,这个惊喜起到了它应当有的威力。   刘海洋收紧了手臂,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有那种直冲脑门的热气。   “喂,你如果这样都还能忍,我可是会很受打击的。”安子君瞪眼,每每这种时候,他就特别仇恨刘海洋的木头个性。   但是安子君没有失望,下一秒,他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被刘海洋就那么抱着往浴室去了。   “哇!干嘛?”安子君被吓了一跳,抱紧了刘海洋不敢撒手。   刘海洋抱着一个近180的男人,竟然还能腾出只手来,安抚地拍了拍安子君的背:“先去洗澡。”   刘海洋的声音喑哑,是安子君从未听过的音色。   安子君的耳朵瞬间通红,趴在刘海洋的肩上,在浴室的门快关上的瞬间,小声吐出两个字:“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种时候,就需要大家开脑洞了。   加油!   →_→   ☆、采买年货好回家。      人说,男人越是晚婚的,就越知道疼老婆。安子君觉得,此话有理。   自从把人吃到嘴后,刘海洋对安子君的照顾可谓是细致入微来形容。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是随时烘得暖和的拖鞋、进门就递到手里的热咖啡、无法见面时嘱咐安子君保暖的短信……这些生活的小细节就像是一条柔软的锁链,牢牢地捆着安子君的心。   安子君在过年前的半个月,跟叶煌、梁椋、李浩然三人秀了无数次恩爱,就连远在美国纽约的祁夜也未能幸免地受到了安子君秀幸福的照片。   安子君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直到年前二十五号。   “真回去啊?”夜里,安子君侧躺在床上,忐忑地看着身边的刘海洋。   刘海洋伸手给安子君把被子重新盖好,闻言有些失笑:“之前不是你盼着要回去的吗?”   安子君揪着被子缩成一团:“嘤嘤嘤……人家害怕。”   “哎哟,别扭,待会漏风又得感冒了。”刘海洋连忙把安子君整个给抱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捞过被子给两人都裹得严实:“明天我们就去买些年货,后天的机票我都订好了。我家那边没这边冷,但是也没暖气,所以你记着别带裙子,带两件羽绒服和羽绒裤上。”   安子君把下巴搁在刘海洋的锁骨上,不安分地晃着脑袋嘤嘤嘤。   “我紧张啊!”   刘海洋乐了,手贴着安子君的背轻轻拍着:“放心吧,他们会喜欢你的。”   “嗯。”安子君应了声,但随后又有些沮丧:“要是他们知道我其实是个男人,还是个异装癖,一定会觉得很愤怒、很生气吧。”   刘海洋沉默了一会,如果是别的男人,大概会有一大堆甜言蜜语来安慰爱人。但是刘海洋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安子君的担心是很可能会实现的。所以他无法说出‘不会的’这样的安慰。   他只会说:“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不会放开你。”   安子君笑了,在刘海洋的身边,他从来不会没有安全感。   “那明天去商场吧,我家二老说定制了一套给未来亲家的见面礼,我要先去拿。然后你做主吧,我接触的人都是用礼物装脸面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买什么最好。”   “嗯,买些实在的。最不济,买一堆吃的回去总不会挨骂。”   “嘿嘿,你说我拿得到红包吗?”   “这个……我不知道。”   “呆子,就不知道哄哄我?”   “那……如果没有,我就给你包一个。”   “哈哈……傻啊你。”   “你高兴就好。”   “那我想听催眠曲。”   “我就会唱国歌和军歌。”   “那你亲亲我。”   ……啾……   一夜好眠。   临近年关,喜庆的红色和大雪的白色成了都城的主打色。   因为今天要大采买,安子君并没有穿女装,虽然他扮女人很高明,但始终无法学会女人穿着十公分高跟鞋还能逛一天街的技能。   两人先去了商场,在一家首饰店取了定制的东西。   是一只男士表和一块玉佛。对安子君这种层面的人来说,也许寒酸。但这却是最稳妥的礼物。而且,安子君自己知道,这两样礼物的价格可不敢告诉刘海洋。   刘海洋就见这样还觉得破费了呢:“这些太贵重了吧,而且我爸有表。”   安子君翻了个白眼,把礼盒递给导购让包起来,这才转头看向刘海洋。   “好歹第一次见面。再说了,是我爸妈的心意,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安子君笑道,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长身而立,一笑便是风-流倜傥。   刘海洋对安子君的男装是最没辙的,于是也笑笑没再说什么。   等到安子君自己买礼物的时候,却是被刘海洋制止了。   “你的见面礼就不要买首饰了,买些补品和保养品吧。爸妈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歇下来,身体却掏空了。我本想着回去带他们去医院全身检查一次,不过他们死活不同意,所以只好从吃的下手了。”刘海洋主动接过导购递回来已包装好的礼盒,今天安子君没戴手套,他可不想安子君那双漂亮的手生冻疮。   安子君对刘海洋的照顾接受得理所当然,还在思考着刘海洋的话。   “那就再买些保健器材吧。不过这些可以下了飞机再买。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伯父的腰椎有毛病,伯母也有点风湿。我们就买点理疗器材如何?”   刘海洋顿时点头:“这个好。”   两人接着又去了百货超市,不出意料,这里人山人海,不过看着倒也喜庆。   安子君往常过年,都是家里的管家和佣人采买好了年货,他更是不乐意往这些拥挤的人堆里扎,觉得膈得慌。但是现在,即使在人群中寸步难行,安子君却也觉得很是开心。   刘海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力气又是常人比不了的,就把安子君护在怀里——反正人挤人,也很少有人在意他们两个大男人挤作一堆。   在超市买的东西都是刘海洋说了算,老人小孩都顾及到了,足足买了两个手推车。   这天回去,两人就把采买的东西寄了托运,整理好了行李,吃过简单的晚饭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一早,安娜画了素淡的妆容,打扮稳重文雅,跟刘海洋搭飞机飞去了刘海洋的老家所在城市。   下了飞机后,两人再次马不停蹄地去采买一些理疗的器材。这次是安子君给的钱,用安子君的话说,不让他给钱,他良心难安。   有了一大堆理疗器材,两人只能包车。好在刘海洋老家那边也开发了,公路也能通到,所以价给高点,还是有出租车司机愿意去的。   一路弯弯绕绕,公路狭窄,路边就是山,甚至还能偶尔看到鸟儿落在地上捡虫子吃。   安娜新奇地张望着,他不是没去过自然景点。可这些画面一扯上刘海洋,安娜就想要了解这些东西,想要知道这一切。   “前边就快到了。”刘海洋提醒安娜。   安娜立刻回神:“我没什么破绽吧?”   看着带着毛线帽子、直长的黑发、尖俏下巴的美人,刘海洋笑着摇头:“没有,你很好。”   安娜抿着嘴点头,像是在暗暗给自己鼓劲。   终于,车停下了。安娜抬头一看,卧槽,好大一群人!   虽然刘海洋说过,说自己今天要回来,家里人会出来接,但是这一群人是怎么回事!   刘海洋先下了车,跟爸妈说着话呢,刘妈妈却晃着脖子张望:“诶,大海啊,你媳妇呢?怎么不见呢?”   刘海洋回头一看,得,安娜还在车里。   刘海洋了然:“估计见这么多人,吓着了。”   刘妈妈不好意思地大笑了几声:“还不是你们给闹的,今早上一辆大货车给开家里来啊,放了老大一堆东西说是你们给买的,周围邻居都说你风光了,听说你回来,都过来看看嘛。”   刘海洋无奈,去了另一边车门,低头一看。安娜呆滞地坐在那里。   刘海洋拉开车门,拉起了安娜的手:“那些都是邻居。别怕。”   安娜回过神,在巴黎T台上都不曾怯场的首席模特,此时跟个小媳妇一样战战兢兢:“我妆没花吧,我我我,我没问题吧?”   “没花、没问题。相信我。”   刘海洋好说歹说把突然胆子缩小到米粒大的安娜给从车里拉了出来。一个亮相,顿时让周围邻居哗然了。   “哟,大海,媳妇儿真俊啊!”   “这模样比明星还漂亮啊!”   “真有气质呢!”   安娜在人们的赞叹声中,被刘海洋带到了父母跟前。   刘爸爸刘妈妈都是普通的老农民,面上饱经风霜,却笑得很暖人心。   安娜愣了一会,然后突然一个鞠躬,对着刘妈妈说道:“伯父好!”   转身又对刘爸爸鞠了一躬:“伯母好!”   刘海洋&刘爸爸&刘妈妈&邻居们:……   安娜站直了身体,下一秒就听到邻居们的大笑声,刘爸爸和刘妈妈也哭笑不得,好在刘海洋提前就跟他们说过安娜很紧张,所以倒没再调侃安娜。   倒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安娜,轰得红透了一张脸。   泥煤,丢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吃肉的宝贝们,真的…………自己脑洞吧→_→   如今网文大环境就是如此,想要长久安稳地看半京的故事……   咱就要朝金鱼系发展→_→   摸摸哒~   【当然,不嫌弃的话,半京我还有个‘儿童画’的技能【噗】,你们想看火柴人搅-基吗哈哈哈】   ☆、大王带你去巡山哦~      安娜的乌龙事件歪打正着地松动了气氛。   刘海洋和刘爸爸把他们买回来的理疗器材给搬下了车,然后给周围邻居发了点儿瓜子糖果,大家讨个喜气就不再打扰人家的一家人团聚了。   刘爸爸头上有个姐姐、脚下还有个妹妹,不过姐姐嫁得远,妹妹又嫁在城里,今天是不会回来聚的了。所以屋里就一家四口,外加一条半大的黄狗。   安娜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闹了个乌龙大红脸,但还是很快稳住了气场。   刘家的屋子是一栋二层的居民小楼,方方正正的谈不上什么设计,就是图个宽敞亮堂。一楼客厅没有铺地板,是水泥地面。一楼大厅就是客厅,一套沙发摆着,家电倒还齐全。主要是打扫得干净、整洁。看上去也还不错。   刘海洋照顾安娜习惯了,带回屋就把安娜往沙发那里一寄存,转身跟刘爸爸搬他们买回的东西去了。   而刘妈妈笑得开了花,忙前忙后得给安娜倒茶装糖果,眼睛都钉在安娜脸上一样,怎么看怎么满意。可安娜心都颤了——安娜的认知中,长辈们哪个不是端着份的。刘妈妈这一通照料,安娜感动又惶恐。   其实普通人家,家里来客人了,可不都得这么忙嘛。要说例外,倒是安娜他们是例外。   于是等刘海洋把东西都搬回屋,一回客厅,就见安娜两只手跟捧着什么稀世宝贝一样捧着那套刘妈妈舍不得扔掉的青花茶杯,认真严肃地喝着茶水。   这下刘海洋是真的信了——安娜说的紧张不是骗人的。   刘海洋连忙过去了,有些无奈:“妈,您别盯着他看啊,他本来就紧张,你这样看着他,不是让他更不自在嘛。”   刘妈妈笑了:“看我,别怕啊。是叫安娜对吧?”   “是的,伯母。”安娜规矩地点头。   刘爸爸也过来了,本来想掏烟,但是刘妈妈发动了肘击技能,刘爸爸顿了一下,又默默把烟放回了兜里。   “安娜啊,你跟大海是怎么认识的啊?”   安娜没想着刘爸爸这么直接,进门第一句话就问这个。安娜正要说话呢,刘妈妈又一拐子杵到了刘爸爸的腰眼上,顺便扯开了话题。   “你们又搭飞机又搭汽车,还带这么多东西,一定很累了吧。一会吃晚饭了,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天气冷着呢,屋里没暖气,晚上山里更是冷,记得多加件衣裳。”刘妈妈说着,又叫刘海洋:“大海啊,没见着安娜都冻僵了吗,你的房间收拾好了的,放了个电烤炉,新的睡衣拖鞋被子都准备好了,你带安娜上去看看,还缺什么趁着天还没黑去买了。”   刘海洋点头:“嗯,那我先带他上去了。”   刘妈妈笑眯眯地挥手:“去吧去吧,晚饭叫你们,反正回来了,有的是时间唠嗑,不差这一会。”   安娜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被刘海洋带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半开成了晒台,晒台上撑着竹竿,挂着腊肉腊肠和其他的腊货,下边用板凳支着几个一米宽的簸箕,上面铺开晾晒着一些野菌、菜干、干果。另一边则架着铁架晾着衣裳。   二楼有两间卧室,两间都收拾出来了,刘海洋指着靠里的一间说是客房,然后带安娜去了他的房间。   一进屋,安娜就被满屋的红给刺得眼瞎。   “这……”刘海洋也没想到,爸妈这是闹哪出啊。   “咳,好了,快来暖暖,你手都冰凉了。”刘海洋拉着安娜进屋,把门一关,窗帘一拉,然后把安娜直接抱了起来。   “哇啊!卧槽你干嘛啊!”安娜吓了一跳,他对刘海洋的臂力早就有了认识,也知道刘海洋喜欢这样抱着他——就像抱一个小孩。但这不代表他就习惯了这种方式——尽管他也很喜欢。   刘海洋把安娜放到铺着大红被子的床上,笑得很开心:“爸妈他们希望我和你结婚。”   安娜坐在床上,手掌下就是红色的被面,厚实的布料,摸上去给人敦实的感觉。   “你爸还真的爱板着脸,有点吓人。”安娜也回过了神,长长松了口气。   “他就那样,其实心里没什么。习惯了就好。”刘海洋说着,蹲下去给安娜把鞋脱了。   “看,都说了让你别穿高跟鞋,你非穿,脚凉透了吧。”刘海洋皱眉,来的时候安娜非说要用绝佳美貌征服他爸妈,所以只穿了漂亮的黑色单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绒毛。   刘海洋说完,把一旁的电烤炉拉过来打开,让安娜烘着脚,然后去楼下把他们的行李箱提了上来,从刘海洋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一双胖胖的厚实棉靴。   “还好我带来了。”刘海洋语气里有些小得意,还拿出了烘干器放进靴里烘着,以便安娜如果待会想出去,穿的时候鞋子里是暖和的。   做完这些,刘海洋又走到安娜跟前,不嫌弃地直接抓起了安娜的脚:“怎么还这么冷?”   刘海洋说着,就把安娜的脚放在怀里,电烤炉角度调高了些。   因为动作的变化,安娜一下仰躺到了床上,床铺铺得很厚,棉花的软绵感觉给人一种被包裹的幸福。安娜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撑起身体,冲着刘海洋飞去一个媚眼:“相公~~来嘛~~”   刘海洋看着倒在被褥中的美人,却只是抬手一巴掌拍在安娜的小腿上:“别闹。”   安娜抽了抽脚,刘海洋却又给他拽回去,用手捂着了。   “不嫌脏啊。”安娜坐了起来,歪着头看刘海洋。   “不脏。”刘海洋笑了笑,觉得安娜的脚还冰凉着,于是不满意地揉搓起来。   两人在房间里腻着,安娜到最后当真睡了过去,刘海洋知道他这几天都紧张睡不好,今天又折腾一天,看着安娜的睡脸有些心疼了。悄悄下楼跟刘妈妈说,晚上给安娜煲个羊肉萝卜汤暖暖。被刘妈妈逮着好一通取笑。   刘海洋跟刘妈妈在厨房说了安娜的一些信息,刘妈妈问及结婚的事的时候。刘海洋却有些犹豫:“这个,要看他了。等他醒了再说吧。”   刘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儿子还没把人拿稳呢。   于是连忙把刘爸爸也叫进厨房,两口子嘀嘀咕咕一番。   刘海洋呢,回楼上陪安娜眯一会。   结婚这件事对刘海洋和安娜来说,完全不现实的。他们的爱情是不被国家承认的,可是话到头来,他们的爱情又何必要别人承认呢。   结婚是可以的,结婚证不过是一个凭证,刘海洋有信心他和安娜不需要这么一个凭证来维系‘婚姻’,但在父母眼里,有结婚证才是踏实的。   老实了半辈子的店长同志,在这一刻打起了办-假-证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个几章,嗯   ☆、连环击。      安娜醒来的时候就吃晚饭了,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安娜懊恼,生怕自己给刘海洋父母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连忙爬起来,忙乱地穿着衣裳。   “别急,没事的,他们不会乱想。”   “卧槽你越说我越觉得不靠谱。”安娜急了。   “别急,诶就穿拖鞋就可以了!”刘海洋见安娜又去穿那双高跟鞋,也急了。   两人好一通折腾,安娜终于满意自己的妆容,下楼了。   客厅中间,灯光明亮,一张折叠的大圆桌上摆了七八个菜,还是热气腾腾的,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刘妈妈站在桌旁,见安娜和刘海洋下来了,连忙迎上去。   “小娜,休息好了吗?”   安娜受宠若惊,连忙笑道:“休息好了,抱歉,让伯父伯母久等了。”   “没等没等。你第一次来我们这乡下,有缺什么、不习惯的,都给伯母说。”   “没有没有,我觉得很好。”   “哎呀看我,来来,快坐快坐。”   四人围着张圆桌,刘海洋给刘爸爸把酒倒上,给刘妈妈倒了饮料,然后给安娜盛了碗汤:“趁热喝。”   安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端起碗喝了汤。   刘爸爸不善言辞,刘妈妈就一个劲给安娜夹菜,说着刘海洋小时候的趣事。   安娜听明白了——刘妈妈不是来打听他的生平,而是来推销刘海洋的。   晚饭过半,安娜突然一拍脑袋,说道:“瞧我,都高兴忘了。伯母,我爸妈知道今年我要来海洋家过年,所以让我给伯父和伯母你们带了见面礼。”   安娜说着要起身,被刘海洋扣着肩膀压住:“我去拿吧,行李箱放在衣柜上,你够不着。”   安娜:……够不着什么意思,说我矮吗混蛋?   “大海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刘妈妈却打趣起来。   安娜娇羞地低着头,声音温柔又羞涩,带着小女儿的姿态:“他对我很好,很会照顾我。”   刘妈妈一听,高兴啊——她早就想听儿子跟安娜之间的事了,不是没找着切入口吗。   “是吗,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一个小误会,我对他一见钟情。”安娜露出痴迷的笑容,说道:“其实一开始,他并不同意跟我交往,因为他觉得我跟他的生活太远,门不当户不对,但是我没放弃,最终把他追到手了。”   刘妈妈听了有点发愣:“是你追求的大海?”   安娜皱了皱鼻子,点头:“是啊,追了好几个月呢。”   刘海洋提着礼盒下来,一眼就看到自己母亲扭头递来的责备眼神。   刘海洋纳闷了——他有做错什么吗?   安娜见刘海洋下来,连忙接过刘海洋手里的礼盒,拿出两个包装精致的小木盒,分别递给刘爸爸和刘妈妈,然后说道:“这些都是我爸妈买的,里面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们和伯父伯母你们的年纪差不多,应该不会买差了。这是我爸妈的心意,嘱咐我务必亲自递到你们手里的。”   刘妈妈和刘爸爸都惊讶了——见过媳妇上门,公婆给封红包的,还真没见过新媳妇第一回上门就带未来亲家送来的礼物的。   “这这怎么好啊!”刘妈妈连忙退却。   安娜却笑着摇头:“伯母,这是我爸妈的心意,您先打开看看。要真不喜欢,得您还给他们,我可不敢接。”   刘海洋也在旁边打圆场:“爸妈,你们先看看吧。好歹是安娜他爸爸妈妈的一番心意。”   刘妈妈和刘爸爸总算是妥协了,看到礼盒里的东西,老两口又客气了几句,但也没有再推辞。安娜亲自帮二老把东西都戴上了。   “很适合你们。”安娜笑着夸奖着二老,就连一向板着脸的刘爸爸脸上都有了些笑容。二老认定,安娜这儿媳妇是定下了的。   “快吃菜,凉了就不好了。”刘妈妈面带红光,招呼着安娜吃饭。   饭到最后,刘妈妈终于问出了心里一直搁着的话:“小娜啊,你看你们俩这都你情我愿的,那……是不是选个日子?啊,我们也不是催你们,只是这事儿吧,早打算早好不是吗?”   安娜听完,咬着嘴唇沉默了,放下了筷子,低着头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模样。   刘妈妈见状,立刻赔笑:“哎,你看我,都是阿姨多嘴。就当阿姨没问啊,你们小年轻自己的事儿自己掂着就行啊。”   安娜摇摇头:“不是的,阿姨,我很想跟海洋结婚,可是……呜呜……”   “呀!怎么还哭上了!哎哟,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花了多不好,乖啊,有什么委屈给阿姨说,大海要欺负你,你给阿姨说,阿姨收拾他!”刘妈妈连忙走过来,心疼哟!   安娜闻言抬头,眼眶都红了,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安娜张了张嘴,看了刘海洋一眼,又闭上了嘴,眼泪唰一下就滚落下来。   刘海洋立刻冷汗直冒,心里兜兜转转就一句话——我的小祖宗诶,你悠着点!   “怎么了怎么了,大海你怎么搞的!”刘妈妈见安娜刚才那一眼,矛头分分钟转向刘海洋。   “砰!”刘爸爸把筷子重重一放,瞪刘海洋:“你做了什么!”   刘海洋冤死了,正要说话,安娜一把抓住刘海洋的胳膊,急切地摇头,抽噎着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别怪海洋。这……这都是我的问题!嘤嘤嘤……”   安娜欲说还休,拿过纸巾擦了眼泪,才哽咽地开口:“我……我很喜欢海洋,他对我也很好,我好想跟他结婚,可是……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那时候,为了保命,就切掉了子宫。我……我没法给海洋生孩子……嘤嘤嘤……”   刘海洋:……   刘妈妈和刘爸爸听了却震惊啊,这事儿没听说过啊。老一辈对子孙的重视程度可是很高的,娶一个不孕的媳妇,这是不能够的啊。可是现在,他们要是说不同意,那不是棒打鸳鸯吗?   “不过,海洋对我那么好,我也不忍心看他没有孩子。”   刘爸爸和刘妈妈还纠结着呢,安娜就又开口了。收敛了点哭音,但却更加悲伤。   “伯母,伯父,你们放心,如果你们同意我和海洋结婚。婚后……我、我不反对海洋和别的女人代孕一个孩子的。”安娜沉默地流着眼泪,看上去委屈极了。   是啊,不得不委屈啊。   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代孕孩子。就怎么心里也不痛快啊,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生不出来,还不是天生缘故,是因为一场意外车祸。   安娜一个凄苦的受害者形象,瞬间博得了刘妈妈的同情。   “好孩子,别哭啊,不伤心。这人结婚啊,就图一辈子相守。大海他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喜欢的,我们做父母的,盼的就是他开心地生活。   我跟你叔叔也是一只脚跨进棺材的人了,这半辈子看的事情也很多。结婚的时候甜蜜恩爱的,婚后却大打出手;人前亲密无间的,人后却同床异梦。还有各自在外面有婚外情的。当然,也有一辈子都没能生出孩子的,那些还是健全人呢。   我们虽然希望有孙子孙女,但最希望的,还是大海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所以,小娜啊,我们不会因为这个反对你和大海的。”   刘妈妈一番语重心长的保证,听得安娜心里又暖又酸。   刘爸爸闻言也表了态:“嗯。”   安娜感动地又掉了眼泪:“谢谢伯父伯母。”   刘妈妈感同身受,眼里也泛着泪花,让刘海洋带安娜上楼休息。又再三保证不会反对他们的事情。   刘海洋带着安娜上了楼,进屋后,安娜一转身就泪眼婆娑地看着刘海洋:“嘤嘤嘤,你听见了,如果你要敢负我,伯父伯母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会负你。”虽然知道安娜瘾没过完,但刘海洋还是认真回答了这句话。   安娜闻言,心里甜丝丝的。于是脸上表情一下就变了。   脸上还挂着眼泪,安娜就又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戳着刘海洋的胸口。   “奴家知道相公心里只有奴家,得君一言,奴家此生无憾。”   刘海洋哭笑不得地拍拍安娜的头,有点安慰小朋友的意思,然后又色厉内荏地警告安娜:“以后不准再来这么过火了。”   安娜嘿嘿一笑:“平安过关,保证不来了。”   刘海洋失笑:“去洗漱一下吧,脸上跟唱戏的一样。”   安娜:……刘海洋你个死木头! 作者有话要说:  问:这种时候,店长同志该说什么才是正确答案→_→   ☆、故人旧事。      第二天一早,安娜让刘海洋目睹了一个男人变身女人的全过程。观众刘海洋的感想只有一个字:牛!   不过对于安娜戴在胸前的那两坨硅胶,刘海洋表示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好啦!”安娜转身,换了棉靴和羽绒服,整个人圆了一圈,加上毛线帽子,看上去软软的很可爱。最主要的是,今天安娜几乎没怎么化妆,他本来就长得文雅清秀,稍加修饰就能让人雌雄难辨,也让刘海洋更加心动。   “好看吗?”安娜问道。   “好看。”刘海洋笑道。   安娜嘻嘻一笑,蹦跶着到了刘海洋跟前,故意撅起嘴:“来亲一个。”   安娜精彩这样干,不过以前是画着烈焰红唇,刘海洋通常的反应是拍拍安娜的头叫他别闹了。可是今天,刘海洋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试探着亲了上去,接着,抱住了安娜的腰,舔吻了起来。   吻罢,刘海洋脸色古怪:“唇膏味。”   安娜有些怔忡,然后瞪大了眼:“你……你不会变的对女人也行了吧!”   刘海洋无奈,低头又亲了亲安娜:“其他女人和其他人的女装,只能让我退避三舍。”   安娜继续瞪眼:“你你你……你嘴巴什么时候变机灵了!”   刘海洋纳闷:“我只是实话实说。”   安娜脸上有升温的趋势。   “下去吃早饭吧。一会带你去逛集市。小时候过年,我最期待的就是逛集市,有很多零食,都是手工的,还有各种年货。”   “好啊!”安娜很感兴趣。   有了昨晚的事情,刘妈妈和刘爸爸对安娜反而更加亲近。   因为刘妈妈和刘爸爸认为,安娜可以为了刘海洋,接受刘海洋和别的女人代孕孩子,这是多大的肚量啊,这么善解人意还对儿子好的女孩,上哪儿找去。最难得的是,刘海洋喜欢啊!   于是刘爸爸和刘妈妈心里也跨了坎,认定了安娜就是未来儿媳妇。   和和美美吃了顿早饭,安娜坐着刘海洋的摩托车出发了。   大冬天的,又是山道、早晨,没有防风措施的摩托车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刘海洋把车开出两百米就停下了。   “怎么了?”安娜哆嗦着问道。   刘海洋没说话,家里只准备了一个头盔,安娜担心刘海洋的安全,要求刘海洋戴上。现在,刘海洋把头盔取下,不由分说戴在了安娜的头上,然后把安娜的手拉过来,塞进自己的兜里。   “靠在我背上,我会开慢点的。”   安娜趴在刘海洋背上,刘海洋的肩背很宽厚,抱着他就填满了整个怀抱,感觉很充实。   两人一路慢悠悠地开到了集市,今天太阳很给面子地高高照耀,到了集市不过早上九点,正是人多的时候。   刘海洋把摩托车寄存在集市口的一家车棚,然后牵着安娜的手走进了人群。   安娜的模样在人群中是很显眼的,引得人们频频侧目,不过好在人流量太大,大家看一两眼分辨不出他是什么名人后就作罢了。   “哇哦。”安娜表现得很兴奋,这里的街道很窄,人们拥在街道上,车辆已经寸步难行;街道两边,多是卖春联、炮仗、灯笼这些年货,但更多的却是食物。   “不是每家人都有自己准备很多腊货的吗?怎么集市还有这么多卖熟食的?”安娜问道,他对这样年味浓郁的小地方很是喜欢。   “这些都是点心,一般家里不会准备的。来,这边有家绿豆糕非常好吃,刚出炉趁热吃是最棒的。”刘海洋拉着安娜到了集市中段的一家临街店面,店门前面一个食品玻璃柜,一个戴着围裙、手套的女人正在分装一个个银元大小的厚实糕点,在她身后,是一个工作台和一大排烤箱,几个男人女人就地忙碌着,竟然是完全开放式的后厨。   “好多人。”安娜看着店前的长龙感叹了一下。   刘海洋笑道:“嗯,这里的生意很好,多半都是来等刚出炉的。下午的时候人要少点。”   安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继续等着,对那绿豆饼也有些期待了。   “咦?刘海洋?”一个站在店门前的中年男人抬起了头,看到刘海洋的时候叫了出来。   刘海洋回头看去,眼中迷茫。   “哟,这是出息了?衣锦还乡了?”男人没自我介绍,语气不知是调侃还是挤兑。   刘海洋看着男人随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走过来,微微皱眉:“你是谁?”   “哎哟,瞧我,你怎么记得我这种小人物呢。那凤儿你该记得吧,你的初恋呢。”男人语气一转,鄙夷就从齿缝中散了出来。   初恋,凤儿?卧槽!   刘海洋难得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记忆被带回了高中时代。   前面说过,十六岁的时候,刘海洋发现自己的冲动对象是王源,刘海洋读的是都城的高中,难得地从乡下考上去的,和刘海洋同时考去的还有五六个学生,但只有一个跟刘海洋分到了同一个班,就是那个凤儿。   刘海洋那时候甚至还没听过同性恋的概念,当他发现自己的冲动对象不是女孩儿而是男孩的时候,十六岁的刘海洋迷茫了,震惊了,恐惧了。   他一时冲动,‘坏’了起来,听说借酒消愁、烟能解愁,就偷偷用攒下来的零花钱自己买烟酒试了试,结果只让刘海洋在梦里更具体了对王源的冲动而已。这个残忍的事实让刘海洋萎靡了好一阵,然后他成了班上神秘又坏又帅的男生。   你懂的,高中的青春期时代,女孩对这样‘危险’又帅气的坏男生是很难有抵抗力的。凤儿就是其中一个。刘海洋对这个跟他同一个镇子考上去的女生没有任何防备,然后又一次借酒浇愁,醒来的时候,两个少男少女就向青春贡献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   再然后,刘海洋硬着头皮跟凤儿谈恋爱,甚至想要过负责。不过在后来凤儿几次要求‘再来一次’被刘海洋拒绝后,食髓知味的凤儿干脆利落地甩了刘海洋,再然后,刘海洋就参军入伍了。   “呵,还真是薄情寡义啊。听说你现在发达了,当初乱搞了我表弟的女人,不准备给点安置费?说出去多难听啊你说是吗?”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搓着手露出个猥琐的笑容。   刘海洋懂了,遇到‘二流子’了。   刘海洋这么多年下来,打拼开店的时候也不是没接触过那些泼皮流-氓,这时候听到这位敲诈的理由,真心有点哭笑不得:“这位先生,首先,我不认识你。再者,你说的乱搞什么,请拿出证据来,再不济,让当事人自己来。如果你们觉得我有损害了她的利益,可以直接上法院去告我。而不是在这里随便一句话就想让我拿钱打发你的臭嘴。”   “嘿我-操!你个陈世美你还有理了!大家听着啊,这个刘海洋啊,以前跟我表弟媳可是情深意切,结果后来他发达了,一脚把我表弟媳踹了,这时候还傍上了一个城里媳妇。我来讨个说法,他还跟我威胁我说要告我,你们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哟!”男人一拍大腿,往街道上一坐,开始哀嚎起来。   刘海洋眼神瞬间就冷下来了,而安娜却眨眨眼,淡定地掏出了手机。   “1-1-0吗?我在YY镇,有人敲诈我。就在集市中,人留着呢。好,等警-察来。”   安娜挂了电话,朝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笑,挥挥手:“大叔您别急,您再酝酿酝酿情绪,不然待会警察来了哭不顺畅。”   男人闻言却不怕,叫嚣得反而更厉害了:“哎哟我的老天爷诶——!”   刘海洋&安娜:……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   又开始转陀螺了……   一个部门就我们两只小虾米,然后另一只小虾米准备婚假,翻年接着就是产假。   已经感觉看不到光明了……   ☆、旧事摊上地头蛇。      在娱乐方式不算多的乡镇,这种撒泼耍赖的八卦最是惹人关注,更何况没一会警车就呜呜开来了。   临过年了,派出所却是越发繁忙,不过毕竟是重要节日,谁不想图个安逸平静,于是这时段遇上这些报-警电话,特别是地痞流-氓这种没事儿找事儿的,谁都没个好心情。   一辆警皮面包车在闹市开辟道路停下后,几个穿着警服棉衣的男人就从车上下来了。   而之前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见人下来,立马蹦起来跑到了警-察跟前,把之前的一派胡言乱语又跟警-察说了一遍。   安娜听完,刚要说话,结果其中一个高个警-察就嚷嚷开了。   “行了行了,都带回局里去。搁大街上干嘛?”   纠纷,如果当面调解不了,就直接回局里。刘海洋和安娜都明白这点,虽然不满意那个警-察的态度,但是看着人满为患的街道,也只能作罢。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尼玛只是坑爹的开始而已。   这里的派出所去年才翻修过,倒很是整洁,空调也装上了,值班的一个大块头男警正在吸溜着方便面,这倒早不晚的,真不知道他吃的哪门子餐点。   “局长,人带回来了。”   居然是局长!   安娜诧异,在他的意识里,警-察-局-长应该是他曾经见过的祁夜那位好友的模样,一眼就看得出正气凛然,好像所有的龌龊心思在他眼里都无处遁形一般。可面前这位,就好像他扛起了所有龌龊心思一般。   “阿强啊,你看这是谁回来了!”之前撒泼的男人突然挺直了脊背,走到那个局长跟前,语气和神态很是轻松,就像是……很熟悉。   安娜和刘海洋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落套了。   被叫做‘阿强’的男人呼噜地喝完泡面汤,用手背抹了抹嘴,抬头白了之前的男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安娜和刘海洋,接着,他的眼睛就贴在安娜脸上拔不下来了。   刘海洋看到阿强的眼神,立刻错了一步,把安娜挡在身后,神情冷厉:“请问,是要录口供吗?”   “阿强,他就是刘海洋啊。凤儿的那个。”之前的男人又凑了过来。   阿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寻衅滋事,先录个口供。小王,把这两个人带去房间录口供。”   一个女警走了过来,倒还算有礼貌地请安娜和刘海洋进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规规矩矩地作笔录。   而在门外,阿强一脸横肉地看着之前的泼皮男人:“刘海洋现在什么来头,我看他旁边那个漂亮女人穿得不像这里的人啊。”   “听说刘海洋退伍后就去都城打工了,但这几年都没回来,我看他们家虽然房子修起来了,但里面还不就是那一套,连个空调都没装。今年可能发了点财,给家里买了老大一堆吃的用的,但也没听说置办了什么大家伙。他那女朋友可能是城里的,但你想啊,刘海洋那么个退伍打工的地摊货,能有什么大户人家看得上他。我看那女人就长得漂亮点,身上也没什么名贵东西,倒像个黄毛丫头。”泼皮男人细细分析着,全然没有之前撒泼打滚的无赖模样,最后他做了总结:“所以我想着,他刘海洋有钱了,不懂事的时候欠下的债也该还了吧。”   阿强听完了分析,终于笑了。   凤儿是他媳妇,曾经也是都城高中上学的,大学苗子,可厉害着。但没想到,高中的时候被刘海洋给哄骗着混了道,刘海洋拍拍屁-股入伍走了,留下凤儿一个人,毕业就辍学了。回到镇上的凤儿虽然辍学,但也是难得的人才。阿强看上了她,慢慢把人到手了,就听凤儿哭诉着自己的那段过去,添油加醋,刘海洋就成了玩弄少女的卑鄙坏男人。   现在刘海洋撞在他们手里,可不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吗。   “表哥啊,这事儿办得好。”   泼皮男嘿嘿笑了,搓着手:“你看局里保安那位置……”   “年后再说吧。现在打电话给刘家,让他们准备五千块担保费来取人。”   “好,好!”泼皮男听到五千块,眼睛都亮了,连忙转身跑去找人打电话了。   刘海洋跟安娜录完了口供,然后出来就得知了他们要被拘留的消息。   刘海洋忍着怒火冷冷道:“你凭什么关押我们?”   “一视同仁,三个都关起来。”阿强语气强硬:“想闹事怎么的?不想回家过年了?”   安娜和刘海洋都不是会被唬到的,而且他们也很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硬碰硬是得不到好处,反而还会陷他们于不利之地。   于是刘海洋和安娜都沉默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被吓唬住了。   阿强的目光又粘在了安娜脸上,一边还小人得志地挺着啤酒肚在安娜眼前转,好像在显摆他的权利和魅力一样。   安娜笑看着阿强,看上去温柔和气的笑容背后已经为阿强勾画了十几种‘下半辈子’的美好生活。   “我们已经给你们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带五千保释金过来。”   “五千!”刘海洋皱眉,但安娜拉了拉刘海洋的胳膊,刘海洋深呼吸一口气忍下了。转而说道:“但你不能关着我们。你清楚,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来劲了是吗?找揍呢小子。”阿强解开警服,屋里空调很足,他倒也不怕冻着。   刘海洋淡淡看着阿强的那身肥肉,就像看着一只会说人话的猪。   阿强被刘海洋这藐视的眼神激怒了,走过去直接挥出了一拳,刘海洋拉着安娜往后一退,轻松躲开了去。安娜立刻嘤嘤嘤起来:“他为什么打我们啊?滥用私刑吗?嘤嘤嘤,海洋,人家好怕怕啊~”   刘海洋知道安娜是在演戏,但还是忍不住伸出胳膊抱住了安娜,安抚地拍了两下。   而阿强一击不成,立刻吆喝上了:“愣着干嘛!袭-警啊,给我打!”   周围本来围观的人就是待命状态,这一下,七八个人立刻一涌而上。   混乱、尖叫、桌椅倒地。   安娜在最开始就被刘海洋推出了战圈,但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着自己爱人被群殴,是个男人都得炸。安娜直接扯掉围巾上了,顺手操起了桌上的一个仿古石雕笔筒。   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温柔精美的大美女会有这种杀伤力啊,一笔筒下去,阿强的脑袋开瓢了。就连刘海洋都目瞪口呆,接着又是一场大乱战。阿强都红了眼了,也顾不得安娜是女人,照样出手。   打斗中,安娜的假发被扯掉了,安娜不幸被绊倒,刘海洋为了保护他,瞬间被几个人拳脚相加地打倒在地,然后两人都被扭送进了派出所唯一的拘留房间里。   阿强也看清了安娜的短发和喉结,在铁栅栏外一通低俗粗鄙的咒骂,终于让安娜原本笑脸狐狸的表情变了。他阴测测地看了那个局长一眼,然后就转身去查看刘海洋的伤势。 作者有话要说:  嗯,来点狗血爽的。   这个估计会是三篇中最短的了。   ☆、雪上加霜。      刘海洋不是打不过那几个软脚虾,只是他那时候情绪不稳定,出手必定都是杀招。他在部-队日夜训练,为的就是能一招制敌。所以刘海洋并没有出全力,也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别躲,给我看看。”安子君干脆恢复了男人的声音,焦急地掰过刘海洋的脸看。   刘海洋的脸上青紫一片,右边眼角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迹,衣裳更是被扯得破破烂烂,还有不少脚印,十分狼狈。   安子君心都揪起来了。   “卧槽,我要那肥猪给你跪着道歉。”   刘海洋抓住安子君的手,他很狼狈,安子君又何尝不是?   安子君的假发和帽子都不见了,羽绒服、围巾都扔在外面,包括羽绒服里的手机和钱包。安子君的下颚到脖子那里有一道划痕,不知道是指甲还是其他东西划的;他精致的妆容也抹花了,脸上看上去很脏;头发也乱糟糟的。   安子君无论男装还是女装,只要他出现,都是装扮精致,他就像是从人们认知的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公主,包装着美丽、梦想、美好。   那样的安子君成为了刘海洋生命中的太阳。   如今太阳被伤害,被辱骂,刘海洋心里难受并愤怒。   “没事。”刘海洋轻声说道,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安子君穿上,又扯过自己的衣袖擦掉安子君脸上花掉的妆,可惜衣袖都脏了,安子君脸上还是一塌糊涂。   “我很难看吧。”安子君低着头:“对不起。”   刘海洋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打电话给伯父他们了,一会……他们就会知道我是个男人了。”安子君很难受,昨天他跟刘海洋的父母撒了谎,欺骗了二老的感情,他本想慢慢来,却没想到说谎的报应来得这么快。安娜只要一想到待会刘海洋的父母过来的时候的表情,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一般。   刘海洋脸色也很勉强,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别想多了,有哪儿伤到了?”刘海洋担忧地把安子君拉起来:“活动一下看看。”   安子君听话动了动,然后很不幸地,发现他左手手腕扭伤了。   “得去医院。”刘海洋皱眉。   安子君摇摇头,说道:“把你电话给我。”   刘海洋从安子君穿着的外套衣兜里摸出个电话递过去。安子君很快拨了一个号出去。   “喂……诶,梁椋?”   正在跟孩子玩的梁椋也是惊讶:“安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你声音怎么那么哑,感冒还没好呢?”   “叶煌呢?”   “哦,昨晚集团年会,董事长……呃,我是说,爸他们也来了,然后喝多了点,这会还在睡。嘿,球球,不准抢弟弟的棒棒糖!”梁椋那边一通兵荒马乱,好一会才又回到电话跟前:“安哥,你找他有事儿吗?”   “嗯,有点,我被拘留了。”   “什么!”梁椋大惊:“怎么回事?在哪个警-局?”   “在YY镇的派出所。我跟海洋回他老家,结果被混子盯上了。你让叶煌给我找个律师,顺带个可以做伤势鉴定的医生过来。尽快。好吗?”   “你受伤了?!我马上去叫他!安哥你放心,没事的啊。”   听着电话里再次兵荒马乱,接着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安子君挑眉,看来他吓到梁椋了。   “我们现在只有等了。”安子君叹气,然后故作轻松道:“在伯父伯母来之前,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乱搞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不染我可不保证,待会会不会拆你的台。”   刘海洋失笑,拉着安子君重新坐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简单单几句话交代了。   安子君的脸有些黑:“所以你的第一次就在你的青春期被一个女人给糟蹋了?”   刘海洋揉了揉安子君的头:“乖。”   乖泥煤啊!   安子君气呼呼地瞪着刘海洋,但是脑袋上那只大手似乎有魔力似的,几下揉搓,安子君的怒火就化成了一个鼻音:“哼。”   刘海洋收回手后,安子君却突然掀起了衣裳。   “你干嘛?”刘海洋大惊。   安子君挥开刘海洋的手,撇嘴道:“我把胸拿下来。”   刘海洋:……   安子君继续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弄个假胸只能让他们对我的印象更糟糕……不过已经很快就会变得糟糕了。”   安子君声音很滴落,刘海洋本想安慰安子君,然后下一秒就看到安子君从毛衣下摆掏出两坨跟果冻一样半透明还带‘樱桃红嘴’的假胸。刘海洋所有的安慰瞬间就噎死在喉咙里了,干咳了一声,转移视线,直到安子君把刻意戴上女性化的东西——比如胸针、耳环之类的都摘完。   “好了。”安子君说道。   刘海洋抬头,挑眉。安子君又把脸擦了一遍,虽然还有些脏,但看上去倒没有那种不伦不类的怪异感觉。没了假胸,一马平川,加上刘海洋的外套,倒能一眼看出是个男人……或者更像个男孩。   “手有点疼。”安子君委委屈屈地伸出手,刘海洋的衣裳对他来说太大,手伸出去也只露了半截。   刘海洋心疼得让安子君坐下,然后拉起安子君的手查看:“这样疼不疼?”   “疼!”安子君要泪了,刘海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那是什么手劲啊。   “没伤到筋骨。等出去了敷几次就好了。”刘海洋却放下了心,然后把安子君的手扣在手里暖着。   半个小时后,栅栏外面传来了响动,还有争吵声。   安子君和刘海洋连忙走到栅栏跟前,然后就看到了阿强脑袋包着纱布,带着刘爸爸和刘妈妈过来了。边走边骂骂咧咧:“你自己看吧,那他-妈要是个女人,老子给你磕头叫爷爷!”   “看!”阿强走来一巴掌拍在栏杆上,鄙夷地说道:“你们刘海洋可以啊,整个一喜欢男人的变-态,还穿女人衣服,真他-妈-恶心!”   “你他-妈闭嘴!”刘海洋第一次在安子君跟前爆了粗口,安子君看到刘海洋脖子上青筋暴跳,显然是愤怒到极致了。   “嘿,敢做还不敢别人说啊?你他-妈敢袭-警,老子让你在里边蹲个够!等着吧,别说五千,五万都不保了!你等着吃牢饭吧!”阿强很是嚣张,说完就朝刘爸爸和刘妈妈嚷嚷:“看够了,看够了走,这是犯人知道不,不给看了!”   刘妈妈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你狗-日-的王八强!分明是你们打我儿子,你看看大海都成什么样了!我不服,我要去告你们!”   “去,你去,你能告上天了?我告诉你,老子手里有证据、有录像、有证人,就是他们先动手的,你告上天也就这么个结果!”   “还有没有王法啦!”刘妈妈大哭起来,对这个局长的名声,这里的人都清楚,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什么都做不到。事到临头,也只有哭泣。   刘爸爸气得浑身颤抖,他踏踏实实一辈子,用自己血汗钱生活,行的端站得直,可是踏足社会的权利层,他只是一个卑微的身份而已。   对于安子君到底是男是女,儿子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时候都不那么重要了。他们看到的只是儿子惨不忍睹模样。   刘海洋是独子,是老两口的一切。   刘海洋见状也急了,大声而冷静地说道:“爸、妈!你们别急,我们已经找了律师,他们今天就能到这里。你们别急,回家或者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刘爸爸和刘妈妈被‘律师’两个字很有效地安抚了。   而阿强却不屑:“哟,还律师呢,老子告诉你,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下午就给你收监!”阿强转头又对刘爸爸和刘妈妈吼道:“看够了就走,想跟你儿子一起蹲监狱呢?”   刘妈妈哭得抽噎,刘爸爸看了刘海洋一眼,又看了安子君一眼,伸手扶着刘妈妈的手臂,在阿强的叫嚣声中沉默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收到一个婚礼请柬_(:з」∠)_   就不能给我留点钱过年吗_(:з」∠)_   大人的世界好难熬,好想回到拿压岁钱的年纪_(:з」∠)_   ☆、强力外援。      在派出所的时间过得很慢,特别是没有空调的拘留室,并且没有午饭吃的时候。   “还冷吗?”刘海洋抱着安子君,拘留室里只有一条铁的长凳,刘海洋让安子君坐在自己的腿上,为安子君暖着身体。   “该问你自己吧。外套都给了我,你不冷?”   “有一次在东北野外训练,我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   “卧槽,你怎么活下来的!”安子君大惊。   “用枯草塞进衣服里,在地上挖个坑睡觉。手表闹钟每半小时响一次。所以,我很能抗冻。”刘海洋笑着说话,笑起来的弧度很小——虽然小伤,但还是会疼啊。   “当兵很苦的吧。”安子君说着,有些心疼自家店长:“今天也让你吃苦了。”   “是我让你吃苦了。我是真没想到,那么件破事儿竟然还能扯到十几年后。”   “操,别让我记起你的坑爹青春期,本宫会吃醋的!”   安子君横眉竖眼,正要嘤嘤嘤,刘海洋的电话就响了。安子君像是被按下了弹跳开关,立马蹦跶了起来。   “喂?”   “从YY镇的高速路口下来,一棵大皂角树有三个岔路口,哪一个?”叶煌的声音很冷静,一点也不像宿醉的人。   “右边那个。卧槽不是,你怎么来了?”安子君有些诧异,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安子君也不会不跟自家二老通气,他以为找个律师过来就成了,没想到叶煌亲自过来了。   “梁椋很担心。”叶煌冷冰冰地说道。   “呃,抱歉。”安子君明白了,‘绝对妻奴’叶总这是在责怪他打扰梁椋的清净呢,所以安子君很诚恳地道歉了——你跟宿醉后看到老婆惊慌失措的妻奴跟前较劲,只有死透透的下场。   安子君挂了电话,然后扭头对刘海洋认真说道:“我们很快就出去了,然后,这里有人要倒大霉了。叶冰块现在完全低气压状态。”   刘海洋有些纳闷:“叶冰块?”   “叶煌,梁椋的爱人。嗯,就是球球和圆圆的两个爸爸。”   “哦。”刘海洋这下知道了。他可没少给这两个小家伙做点心吃。   “他们过了岔路了,估计没几分钟就可以过来了。”   “嗯。诶,你手别乱动,不然加重扭伤也是很麻烦的。”刘海洋着急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安子君,担忧地看着安子君乱晃的手。   安子君嘿嘿一笑,比了一个V,然后耸耸鼻子说道:“小样,敢跟本宫斗,本宫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法-律的力量。”   刘海洋:……   二十分钟左右,拘留室外面传来了声音。   “来了。”安子君连忙扑向栅栏,然后就见通往外间的房门被打开,最先窜进来的却是两个小箩卜头。   “店长叔叔,安——呜哇——!”圆圆最先跑过去,一路上都念着给他好吃的那个店长叔叔,结果抬头一看刘海洋那变形了的脸,吓哭了。   球球也呆住了,站在弟弟旁边,拉着弟弟的小手,无助地回头看叶煌和梁椋。   梁椋连忙去抱圆圆,叶煌眉头皱得死紧,扭头看向在他们身后,已经一脸菜色的阿强。在阿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看起来也像是警-服,但又有点不一样。男人冷冷地对阿强道:“还不把门打开。”   阿强浑身一抖,连忙跑过来把铁门打开了,安子君跟刘海洋出来后,随行的医生跟律师把刘海洋带到一边照相取证。而安子君则接受梁椋的嘘寒问暖。   一边的叶煌眼圈还有点青黑,明显没睡好。这时候看了一眼安子君,两个字:“出息!”   安子君撇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哪儿知道会摊上这么个破事儿。”   梁椋打量一番安子君,然后被安子君脖子上的血痕吸引,惊呼道:“安哥,你脖子上渗血了!”   “哦,没事没事,就划了一下,没出血呢。是海洋伤得比较重。”安子君挥挥手,看了刘海洋那边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转过头看向阿强:“局-长大人,脑袋还疼吗?”   阿强冷汗都湿透了里边的保暖衣,脸上被汗液浸得油光水亮,闻言抖着肥肉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安先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这是哪儿的话啊,我一个没权没势的,怎么到局-长的嘴里,变成了一个恶霸的形象?局-长你放心,这事儿该怎么办怎么办,该走哪道程序走哪道。对了,局-长是先告我们袭-警是吗?”安子君笑眯眯地说着。   阿强连忙摆手:“不告!没有袭-警,没有!”   安子君笑得很优雅:“哦,不告了?那好,那就到我这里了。既然我们没有袭-警,那局长大人无缘无故纠集局里警-察殴打我和我的爱人,看来是不占理了?”   阿强瞬间傻了,抖了半天嘴唇也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那边的律师完事儿了,医生随身携带了医疗箱,开始给刘海洋清理上药包扎。律师走过来,倒是认识的——叶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刘律师。   “安先生。”刘律师先来跟安子君打了招呼,然后直起了身对阿强说道:“先生,关于你非法拘禁我的当事人,并对我的两位当事人进行群殴,造成了我的当事人身心上的伤害。我们已经完成了取证,不日起诉,如果你需要法律支援,可以开始联系律师了。”   “哦,对了。说起心理伤害。”安子君把刘海洋的手机递给了刘律师,说道:“之前这位先生恶意辱骂我、诋毁我的人格,对我爱人及我爱人的父母也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这里是录音。”   安子君说完朝阿强那边冷冷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局长大人,我们要遵纪守法。殴打你、辱骂你之类的,我可不会做。但是我想,这次的官司,够你回味一辈子的了。”   安子君说完没有再看阿强一眼,转身就朝刘海洋那边去了。   转身之际,听到了之前叶煌身后的制服男人说道:“把他拷上。叶先生,我们先走了。”   安子君心里有点感动——关键时刻,叶冰块这大哥还是挺靠谱的。   刘海洋的脸上贴了好几块绷布,手上也缠了纱布,脸有点变形,看上去挺可怜的。   “没事吧?”安子君问医生。   医生抬头笑道:“没事,都是皮外伤。”   “你的手也喷点喷雾比较好。”刘海洋顾不得医生正折腾自己,拉过了安子君,露出安子君的手腕。让医生处理了一下。   医生处理完后,梁椋把安子君的大衣也拿了过来,安子君接过穿上,把身上刘海洋的衣裳让刘海洋穿上,这才对梁椋说道。   “还是帮我买套男装吧。海洋他爸妈,已经看到我这个模样了。”   梁椋瞪眼:“诶?那……那怎么办?他们……”   “他们应该在外面。”安子君转头对刘海洋说道:“海洋,你先出去看看你爸妈吧。”   刘海洋皱眉:“你……”   “我也想第一时间跟他们道歉欺骗他们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这个镇子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流言蜚语比刀子还厉害。之前是在派出所里,看到我男装的人并不多。只要让他们闭嘴就好,可如果我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不是给了把柄让别人在背后戳伯父伯母刀子吗?”、   刘海洋没想到安子君想这么细致,一时间觉得欣慰却又心疼。   “我先带爸妈回去,你换好男装就直接回来。小君,让你受委屈了。”刘海洋抱了抱安子君。   安子君笑着亲了一口刘海洋淤青的嘴角:“快去吧。”   看着刘海洋离开的背影,安子君的笑容也垮了下来,眉间全是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_(:з」∠)_   ☆、闭门羹。      派出所的事情就留给了刘律师,刘海洋出去十分钟后,叶煌一家带着安子君上了车,往市区开去。   路上,叶煌狠狠教训了安子君一顿。连球球跟圆圆两个调皮鬼都没敢在车上闹腾,乖乖地坐在儿童椅上,一人咬着一块磨牙饼干,吃得特别专注。而梁椋则担心地看着前排,心里发颤——叶煌生气的时候,真的不是一点点的可怕啊。   都城离这里不算太远,这里的市区也很繁荣。   叶煌直接把车开到安子君家的分店,反正安子君也只穿自己家的衣裳。   进了VIP试衣间,叶煌坐在沙发上,对试衣帘后边的安子君说道:“我看之前那个地方,思想不会有多开化。刘海洋有说过什么吗?”   安子君探出个脑袋:“海洋比你大,你得叫他哥。”   叶煌勾起嘴角:“找削呢?”   安子君识趣地缩回了脑袋。   “他压根没跟家里透露过什么,之前也一直在部队,完了就在外面奔波打拼。他说没时间恋爱,家里人都挺明白的。这不就是怕他爸妈反应过激,所以我才跟海洋商量,还是用女装回去见他们,打算日子长了慢慢来。”   安子君说着,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嗷嗷叫了一通。   “我特么连我不孕都扯出来,结果被特么那个傻逼局-长给搅局了!”   梁椋眨眨眼:“不孕?”   叶煌笑了笑,捏捏梁椋的手:“别听,免得拉低智商。”   安子君在试衣间嘤嘤嘤:“你说要是他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叶煌挑眉:“你就没有后手?”   安子君又支出个脑袋,严肃地说道:“你说我把我妹弄出来说是我跟海洋的女儿,他爸妈能信吗?说个国外已经有男人怀孕的技术什么的。”   叶煌:……   梁椋:……   安子君看了他们的脸色一眼,叹口气,很快换了衣服出来,倒是玉树临风,除了那个鸡窝头。   在导购小姐的指引下,他们又到了一个美发店,安子君躺在那里洗头的时候嘴依旧没消停。   “要不我给海洋打个电话,告诉他别跑嘴,我还是扮……我擦,我忘记他们已经看到我男人模样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打不了挨一顿。梁椋当初出柜也很苦的。”叶煌心疼自家老婆,觉得所有兄弟的出柜之路都要比自家老婆艰难,他才能心里平衡……   安子君翻个白眼:“好歹咱兄弟多年,你给我靠谱主意成不成?”   “刚才说的就是靠谱主意。难道他们不同意你就分手了?还不就是死磕,还能以死相逼让刘海洋结婚不成?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你觉得刘海洋怎么做……对了,他爸妈没什么病吧?”   安子君心里有些打颤:“好像没有。”   要是有什么病,就算刘海洋坚持跟他在一起,给二老气出个什么好歹,谁能扛得住?   用了一个多小时,安子君终于又人模狗样地出门了,耷拉着头,心事重重。   梁椋责怪地瞪了叶煌一眼,这节骨眼上,不加油打劲就算了,还要火上浇油,不是存心让安子君不安生嘛。   面对老婆的责怪,叶煌全程赔笑。并怂恿自己俩宝贝儿女安慰安子君。   “安叔叔,我的棒棒糖给你吃。”   “安叔叔,我的头花给你戴。”   安子君嘤嘤嘤地一人吧唧了一口,看着两个小家伙可爱的脸蛋,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安子君扭头盯着叶煌,两眼亮晶晶。   叶煌黑着脸冲安子君竖起一根中指:“收起你的想法,我不同意。”   “你听我说完啊。”   “不用听就知道!”   “我说把你家俩小宝贝借我一下呗~”   “滚!”   安子君的‘国外男子怀孕’计划终究流产。   不过梁椋却也起了念头。   “其实,老人家不就是想要孙子孙女嘛。不如我们去做个榜样?”梁椋也开始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叶煌。   叶煌无奈:“怎么弄?”   “实话实说啊。”梁椋道:“让刘海洋跟——”   “叫哥。他大你七八岁呢。”安子君纠正,叶煌他压不住,梁椋这个乖宝宝是没问题的。   “哦。”果然,梁椋乖乖点头。   “就让刘哥跟他爸妈敞开心胸谈一次,让他们知道刘哥这么多年过得也不痛快。再把你跟刘哥的故事讲一遍,再加上我跟叶煌的事。然后让球球和圆圆去两个老人家的跟前卖卖乖,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生活也很幸福,应该能有所改变吧。   就算不能一步上垒,但也能让他们减少对同性恋的偏见。总归是可以试一试的。叶煌?”   见老婆可怜兮兮地征求自己的意见,叶煌叹气,同意了。   安子君一扭身抓住梁椋的手,诚恳道:“你是我见过最能有效压制叶冰块的人了,高手!”   梁椋早已习惯安子君跟李浩然这群人的风格,闻言只是笑了笑,见安子君心宽了些,他也举得有些安慰了。   只是几人都没想到,等他们到了刘海洋家的时候,竟然是房门紧闭!   但是从一楼的窗户还是能看到里面开着的烤火炉,想来是都回来了。   安子君的笑容有些勉强:“呵,看来我能免了一顿打了。”   梁椋皱眉,拽了拽叶煌的衣裳。而两个小家伙则拉着梁椋的衣裳——他们才不到两岁,但对气氛的感知却很是敏感。   叶煌很果断地说道:“愣着干嘛,去敲门。”   安子君皱了皱眉,咬着嘴唇好一会,才走上前,敲了敲刘海洋家的门。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安子君回过头,笑容有些勉强:“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闭门羹?”   梁椋担心地看着安子君。   “先回车上吧。”叶煌做了决定。   安子君站在那里沉默。   “回车上,今天一定让你开这扇门。”叶煌加了一句。   安子君终于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车上。梁椋则去帮两个小家伙解决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车上。   叶煌开门见山:“他们谈,估计一时半会也谈不好,我先把梁椋和孩子们送回去,反正这两天你准备长期抗战吧。”   梁椋摇头:“我没事,我把被子和简易车用小床都带来了,一会可以给球球和圆圆睡。”   叶煌无奈,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换个箱车。   “好吧。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后,我顺便让人查了下刘海洋的部-队资料。发现他是记过退伍的,他有跟你说过是什么情况吗?”   “没有。问这个干吗?”安子君不明白。   叶煌阴测测一笑:“准备一个感人的故事啊。”   “啊?”安子君和梁椋都不大明白。   叶煌摇摇头,对安子君说道:“不来点更惨的情况,怎么让老人家轻易松口?”   梁椋一下瞪眼:“……你不会是拿我们做参考吧?”   梁椋当初出柜的情况,的确是有点惨。   叶煌笑了笑,揉了揉梁椋的脑袋:“嗯。”   梁椋很无奈,然后问道:“万一刘哥自己先说了呢?”   “说了也能给他掰回来!”安子君总算明白过来,狠狠握拳说道:“叶冰块,说吧,你手里有哪些资料。”   “脑子里。”叶煌摩拳擦掌。   安子君也开始跃跃欲试。   梁椋逗着两个宝贝,表示——很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吃了一周老妈的药膳   炖菜里加一些药材   那味道……苦得很有情调   _(:з」∠)_   这周还要吃一周      ☆、伯母、你听我说~      几人一直在车里待到了下午,球球和圆圆都在车厢后睡了一觉,好在梁椋带上了婴幼儿吃的米糊,可惜却没有开水。   “叶煌,我去旁边那户人家要点开水,球球跟圆圆都饿了。”   叶煌看了自家两个宝贝一眼,心疼。中午两个小家伙吃了太多零食,然后直接睡了,这会可饿得委屈到眼睛都红了。   叶煌本来要点头,但却突然记起,然后看看天色。   冬天黑得快,更何况是山区。这时候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周围山林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黑,看上去有几分骇人的感觉。   这种景色,加上冰冷的空气,最!适!合!苦!肉!计!了!   叶煌拍拍安子君的肩:“到你出马的时候了。”   “……你是说?”安子君指了指车后边穿戴整齐,小脸饿得苦兮兮的两个小家伙。   叶煌坚定地点点头:“走吧,下车。”   几人下了车,被山里的冷空气惊悚了一把,梁椋连忙给两个小家伙捂得严严实实,和叶煌一人抱着一个,生怕冻坏了。   而安子君则打头阵,走到亮着灯光的房门前,再次叩响了房门。   这一次屋里倒有些响动,但也没有来开门。   安子君清清嗓子,开口的时候完全一副病公子的白莲花语气:“伯父、伯母,我……我哥他们来了,带着孩子。两个孩子现在饿了,天又黑,我们不敢冒险开车走山路。麻烦您开下门,给孩子弄点吃的就行了。”   梁椋听着,转头把脸埋进球球的怀里——这凄苦的语气,也太能掰了!   球球不明所以,以为梁椋跟自己玩,就立刻伸手抱住了自家爸爸的脑袋,吧唧亲了两口。   而叶煌适时地看着圆圆:“饿嘛?”   圆圆点头:“嗯。”   “咳,爹地也饿了,那爹地把你送人换吃的好不好?”   “嗯?”   “爹地不要你了,给这家婆婆爷爷,然后拿了肉回去吃。”   圆圆:“……呜哇——!呜呜……爹地不要我了,爹地爹地……”   而球球见圆圆哭了,也嘤嘤嘤:“爸爸,爹地不要圆圆了?”   “呃……”梁椋不知作何解释。   “那球球呢?”球球泫然欲泣。   叶煌伸了个脑袋过来:“也不要了,去给爹地换肉吃好不好?”   球球:“……呜啊——!呜呜呜……”   梁椋:……叶煌你个混蛋!   安子君默默在心里给自家老大点赞——关键时刻,果然是叶冰块靠谱。   小孩子的哭声很有穿透力,也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果然,没一会,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刘海洋,两只眼睛微微红肿,身上还有些狼狈,一看就是挨过揍的。安子君的心里瞬间就揪了起来。咬着唇看着刘海洋,刘海洋微微笑了笑对他摇摇头,然后对叶煌和梁椋说道:“快进来吧,外边冷。”   三人带着两个嗷嗷哭的小箩卜头进了屋,一时间倒是让屋里闹腾了起来。   刘爸爸和刘妈妈就坐在客厅中,刘爸爸的旁边还有根断了的三指粗细的木棍。两个老人家眼眶也都是红的,刘妈妈见到大哭的两个小家伙,却还是抹了眼泪,连忙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梁椋连忙说道:“呃,就是饿了。没想到这里天黑这么早,有孩子在我们不敢开夜车走山路,所以想弄点开水给他们冲米糊吃。”   梁椋说着,提了提另一只手里的袋子:“米糊都带着。”   “哦,这里就有开水,别把孩子饿着了。”刘妈妈连忙说道。   梁椋和叶煌被安置在饭桌边坐下,梁椋和刘妈妈准备两个小家伙的晚饭,而叶煌则对两个小祖宗指天发誓以后不会不要他们,绝对不会不要他们。外加附送几个亲亲,终于算是把两个小家伙安抚下来。   有了香喷喷的米糊和爸爸爹地的安慰陪护,两个小家伙收敛了哭声,吃得胃口大开。   安子君跟刘海洋并肩站着,面前是刘爸爸,三人一个赛一个地演绎沉默是金法则的精髓。   梁椋见了,心里叹气——其实真要说,还是梁椋跟刘爸爸和刘妈妈的想法比较接近。因为他们家之前就是跟刘海洋类似的环境。   梁椋轻咳了一声,说道:“对了,伯母您好,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呢。我叫梁椋,他叫叶煌,这是我们的两个孩子。叶煌跟安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次安哥打了电话,我也就跟着过来了。”   刘妈妈勉强笑了笑,避开安子君的话题:“嗯,孩子们都长得俊,面相还有些像呢。”   梁椋笑道:“嗯,因为他们的妈妈们是姐妹。”   “哦,这是缘分啊。你们不就是亲戚了。”刘妈妈笑道。   梁椋尴尬:“呃,伯母您误会了。那两姐妹是代孕妈妈,我跟叶煌是爱人关系。”   刘妈妈的笑脸瞬间就僵住了。   但梁椋没打算放弃,说道:“您先别气,我们来也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谁都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刘哥跟安哥都希望今年陪你们过个好年。   伯母,您现在和伯父可能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在袒护安哥,因为你们觉得是安哥和刘哥做错了事。我也不劝你们什么,我只说句公道的。”   这时候,刘爸爸哼了一声,瞪了梁椋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梁椋心里打鼓,但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伯父、伯母。你们觉得同性恋是不齿的、是抬不起头的,是被千夫所指、万人辱骂,甚至连家里人都会被牵连的存在。是,我不能否认有这样的事情,但我敢肯定并不全是这样的。我们都是从小孩一点点长大的,也有像球球和圆圆这样纯真的时候,也是爸妈心里的宝。可难道我们长大了,因为和爸妈心里预期的模样不一样,就不是爸妈的宝了吗?   我想不是,伯母和伯父都还是很疼刘哥的。我在刘哥店里看过刘哥的手套就是伯母亲自织的吧,刘哥戴着的那块手表,是伯父买的吧。”   听到这里,刘妈妈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刘爸爸的脸色也是几变。   梁椋捏捏汗湿的手心,尽全力保持镇静地继续说道:“刘哥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伯父伯母也一定心疼。你们知道,刘哥也是很孝顺的,所以他才一直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他甚至想过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怕伤了你们的心。   伯父、伯母,同性恋是天生的,就像老虎天生要吃肉一样。这种天性不是一顿打,或者顺便娶个女人就可以纠正过来的。如果今天刘哥真的顺了你们的心意,以后娶个女人,生孩子。   你们觉得他幸福了?你们摸着胸口问问,你们当真就能看刘哥强颜欢笑一辈子下去?”   “好吧,就算你们能看下去。那么说句不中听的,刘哥对着个女人,那房事也一定是不愉快的。这样长久下去,对方就不会有意见吗?   对方有了意见,但刘哥却没办法满足。而且因为隐瞒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还对对方心怀愧疚。久而久之,对方对刘哥的态度会越来越恶劣,如果是个好脾气的,或许就置气一辈子,给刘哥一辈子不痛快;如果是个泼辣坏心眼的,转头跟别的男人好了,还要在外头说刘哥床上不行。伯父、伯母,那种日子,你们觉得真的要刘哥去体验?   为人父母,盼的不就是想要儿子一辈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吗?”   “我说这么多,也没奢望今晚就能让你们二老扭过心意。我只是想说,没什么能重得过亲子情分。在你们莽撞撕毁这份情分之前,应该去了解一下什么叫同性恋,从科学的角度去正面看待这个词,而不是因为从旁人嘴里听来的流言来下判断。   嚼舌根的人,都是巴不得别人家里多出些丑可以看热闹的,他们恨不得把每个人都从幸福的云上扯下来,踩进脚底的泥里。他们满足的不过是他们畸形的嫉妒心理,而你们不该为了那种人的闲言碎语就毁了自己的家庭。毁了亲子情分。”   梁椋说了这么多,慢条斯理的,带着笑地说完,好在刘爸爸和刘妈妈的脸色的确缓和许多。   不过刘爸爸狠狠抽了一口烟,皱眉道:“你们城里人,哪知道乡下的难过,别人说什么,那是在戳着脊梁骨啊!”   梁椋闻言眼睛一瞪——好消息啊!只要你不抓着‘我儿子不是同性恋’这个点就是个好消息!   梁椋随即轻声笑了笑,对刘爸爸说道:“伯父,您这话可不对了。我也是乡下人啊。就是XX镇,也就前几年搞开发才慢慢发展起来的,但小区里,左邻右舍的还不是当年泥巴院子里的人,嚼舌根到了哪儿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天王夫夫档。      刘爸爸诧异,打量着梁椋,没有说话。   梁椋趁热打铁:“其实也不瞒您说,我也是两年前才跟我爸妈摊牌的。当时的情景,可比刘哥这里糟糕多了。”   梁椋苦笑一下,表情变得很勉强。   “我在叶煌之前,有一个男朋友。我自认为对他很好,但没想到那人在跟我交往的时候,竟然也在跟公司高层的女儿交往。事情败露后,我很生气,打算跟他分手。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反咬我一口,在公司散布我的谣言,把我说得很是不堪,最后逼得我不得不离开了公司。”   叶煌伸手抓住梁椋的手,拍了两下权作安慰。   梁椋抬头,温柔一笑,似乎被治愈了。然后抬头看向刘妈妈和刘爸爸,继续开口。   “后来,我跟叶煌在一起了。但是没想到那个人还不放过我,而他的女朋友比他更加狠毒!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些偷拍的我的照片,都是些……都是些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的照片。别说我爸妈,就是我看了也会觉得淫-秽-不-堪。   可是那些照片,却是直接寄到我爸妈手里的。   那一天,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梁椋低头良久,抬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声音都是哽咽的。   叶煌一看,心立马揪起来了,正要不顾一切给老婆一个抱抱呢,突然手心一疼,被梁椋给用指甲使劲摁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叶煌瞪眼——演戏?嗯……演到这份上,安子君、刘海洋,你们欠我欠大发了。   梁椋深呼吸了好一会,嘴唇颤抖着咬牙继续说道:“我爸妈看到那些照片,把我大骂了一顿。我爸妈是离婚的,他们那时候都各有对象。我爸那边的女人把我说得很难听,说同性恋是要得艾滋病的;说同性恋是给家里丢脸的;说同性恋是变-态。有那些照片在,明明是正常夫妻都会做的事,可是被人偷拍下来后,却全变成了我的错,好像我不该有性生活一样。   我这样说来,你们一定也觉得当初那些责怪太生硬、太蛮不讲理。   可是在有那些照片和我的性取向曝光的同时,我爸妈他们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梁椋忍着许久没眨眼间,终于,在这个绝佳时机,两行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下来。   叶煌直接站起来了,走到梁椋跟前,不敢破坏梁椋的戏份,只是紧握住了梁椋的肩。不过叶煌心里已经举起机关枪了——安子君、刘海洋,你俩摊上大事了。   梁椋强颜欢笑着拍了拍叶煌的手背,然后看着完全被他故事吸引的刘爸爸和刘妈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好在,事情并没有一发不可收拾。   我妈现在的丈夫,是个深山里的庄稼汉子。他对这些事情不明白,甚至在别人看来有些憨。但是就是因为这份不懂,他做到了公平看待这件事。   他找他侄子了解了关于同性恋的事情,知道了这不是病,是天生的、正常的。他也看到了那些照片,但是他只教训我那种事一定要记得拉窗帘。”   梁椋说道这里失笑,和刚才哭泣的模样判若两人。   “后来,他教训了我爸那边的那个女人一顿,说做父母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该这样听风就是雨、不辨是非地诋毁自己孩子。到最后,我爸妈也想通了,我妈甚至还请了一次客,把亲朋好友、邻居都请了过去。她不怕被人戳脊梁,直说了我的性取向,告诉那些亲戚朋友邻居,如果能做到正面我的性取向,这顿饭就是个寻常吃饭,做不到,就可以立刻离开,如果怕掉面子的,可以事后给她短信或者电话,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到后来到底有多少人给我妈电话我不知道。   但是,我爸妈现在依然住在那个小镇上,依然挺着脊梁做人。”   “伯父、伯母,你们看。同一件事,需要的不过是换个角度。   当然,我不是在暗示你们应该效仿我的父母。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环境、流言蜚语这些都是外在原因,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自己行得端立得正,怕什么?   我现在已经和叶煌在国外结婚了,我们有了两个孩子。我们两家的香火没有丢,亲子情分更没有丢。时而会听到有些人的碎嘴,但退一万步说,他们不敢在我们面前叫骂。   为什么?因为我和叶煌过得很好,我们过得光鲜体面,我们把我爸妈家都置办得漂亮,我们孝顺。久而久之,那些嚼舌根说的话,在别人的耳里,变成了‘吃不到不停说葡萄酸’。因为我们没有落魄,所以人们发觉,原来同性恋不是毁灭。原来同性恋也可以过得比他们还好。原来同性恋不是滥-交,原来同性恋也能有孩子。”   “伯父、伯母,你们再想想,是要刘哥跟安哥分开,跟个女人结婚过下半辈子都藏着掖着的日子;还是让他们在一起,努力拼搏,过上舒心、让别人都羡慕、让嚼舌根的人嚼的舌根也被别人讥笑成嫉妒、有儿孙绕膝、三代同堂的日子?”   梁椋声情并茂地说完,就一脸诚恳地看着刘爸爸和刘妈妈,这显而易见的选择,答案很诱人。但也没能让刘爸爸和刘妈妈立刻做出选择。   “爸爸,我吃完了!”球球突然打破了沉默,她还不大会用勺子,吃得乱七八糟的。   而圆圆更不会用,叶煌之前喂了大半,后边没喂了,就被圆圆自己拿着勺子玩。一屋子大人都没注意,这时候看,圆圆就像是从迷糊里捞出来的一样。   “球球真厉害。”梁椋对球球和圆圆的造型已经习以为常,夸奖地亲了亲两个小家伙,就对刘妈妈说道:“伯母,您能再给我准备点开水吗?我给两个小家伙擦擦。”   刘妈妈连忙点头:“诶,好的。”   梁椋跟刘妈妈走了,临走时,给叶煌挤挤眼——靠你了!   叶煌立刻回以一个‘老婆放心’的笑容。   等刘妈妈和梁椋进了洗漱间放热水,叶煌这才整整衣裳,对刘爸爸说道。   “说起来,伯父你知道你儿子退伍的原因吗?”   刘爸爸一愣,眼都瞪起来了。   而安子君跟刘海洋也同样瞪眼。   安子君——上吧,叶冰块,不要客气地放大招吧!   刘海洋——这……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煌在三人惊诧的视线中,神色肃穆。   “我想,他给您说的,只是犯了错,或者不想再当兵之类的吧。”   刘爸爸神色一变,叶煌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神色更加肃穆。   “其实,这其中另有隐情,今天也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明天六百大洋就飘走了,临走之前,我再看两眼。   后天贰仟肆佰大洋就飞走了,临走之前,我再看两眼。   这个年还让不让人过了_(:з」∠)_   ☆、儿砸!你过的太苦了哇!      说起来,刘海洋的退伍的确是刘爸爸心里的一块伤疤。刘海洋入伍年纪轻、时间早,在编的时间也很长,而且刘海洋甚至选入了特种部队。   刘爸爸对军衔什么的不大明白,但是对特种部队这个他的脑海里就有一个词‘很厉害’。刘爸爸觉得很光荣,出门背都是挺直的,跟谁说起自己儿子都是满面荣光。   可是没多久,却听到刘海洋退伍的消息。   刘爸爸当时很奇怪,也问了为什么,但是刘海洋告诉他的就是自己犯了错,而且也不想一辈子耗在部队里,于是就退伍回来,打算打拼一番事业。   虽然刘海洋现在的事业是打拼出来的,但是刘爸爸对刘海洋退伍的事却依旧没有真正释怀过。   这时候听叶煌一说,刘爸爸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我就知道不对劲!   刘爸爸掐灭了烟,盯着叶煌:“大海退伍,你知道是咋回事儿?”   叶煌轻轻点了一下头,看了刘海洋一眼,一副稳重的大哥模样说道:“这事儿您要让他自己给你说,他一定不愿意开口的,因为这跟他是同性恋有关。”   刘爸爸顿时就皱眉了:“同性恋!就因为这毛病让他当不了兵的!”   叶煌听了心里也皱眉,这老人家,怎么又绕回去了。   叶煌不紧不慢地把话题又扯回来:“伯父,不瞒您说,虽然我是经商的,但关于部队里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您要说同性恋,在部队里的人,没几个不知道的。只要没违规,长官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更何况,您儿子在部队的成绩也很不错,部队是没理由白白放他走的。   如果真是同性恋惹的祸,那就只有在部队搞对象。不过伯父您的儿子您自己了解,我想您也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那么,伯父觉得,还有什么跟同性恋相关的理由逼得您儿子退伍呢?”   刘爸爸沉默了,抬头看向刘海洋:“你自己说!”   叶煌心里咯噔一下,这不行啊。虽然刘海洋退伍一定有隐情,可让刘海洋说,悲伤的故事都能变成睡前故事了。   叶煌连忙上前一步,对刘爸爸说道:“伯父,您让他讲,他自己都瞒了好几年,怎么跟你们讲。还是我来说吧,我一个旁观者,说也不偏袒谁,也说得细致些。”   刘爸爸看了叶煌两眼,点头了。   叶煌心里一松,露出个笑容来:“您儿子在部队的成绩很棒,可部队也是个人窝,自然也会有人眼红。眼红的人,不想着自己往上爬,就想着把别人往下拖。您儿子的个性您了解,他是能玩心计的料吗?”   刘爸爸皱眉——绝对不是!   叶煌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您看,您儿子这样的老实个性,毫不意外地中了别人的计。其实事情本来很简单,部队都有宵禁制度,但是那一晚,跟他同一个班的一个人没回来,有人捎话说困在外面了,让他帮忙带一下。   那一晚,是您儿子巡逻的。他当然义不容辞。   可没想到,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   他刚到操场边的绿化带,就见那个男人被绑在树上,身上的衣裳都是乱七八糟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这吓坏了他,连忙过去帮忙,谁知道,就听那人大叫了起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几个兵,直接就把他当坏人放倒了。”   “就这么一下,有人证、有受害人,百口莫辩。上面的人为了维护形象,虽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之前陷害他的那个人背景也不小,而且成绩只在您儿子之下,所以这个取舍就很明白了。   伯父。且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之前您儿子不愿意说,就是怕您二老被同性恋三个字刺激到了。可如今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那这些也不用瞒了。您也听得明白,这难道是同性恋的错?就算您儿子不是个同性恋,他也会被那人冤枉成同性恋。但他是,所以这委屈他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明白这个世界对同性恋的不公平的看法,他忍。可是,您作父亲的,真的想要儿子这辈子都这么窝囊地过下去吗?”   叶煌一句‘窝囊’简直是戳着刘爸爸的心口子疼。   刘爸爸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窝囊’两个字来形容,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可没想到却也灰溜溜回来了,现在还闹上这么一出。   刘爸爸一想,如果真让儿子娶个女人,因为自己性取向的问题在女人跟前抬不起头…   窝囊!太窝囊了!   刘爸爸皱着眉又摸出一支烟,啪嗒点燃了,深深吸了好几口,才说道。   “都这个点了,吃饭吧!”   刘海洋和安子君都一愣。   不是,您这是什么神转折,怎么就突然吃饭去了呢?   这时候,刘爸爸又把手腕一抬,干咳了两声:“咳!嗯……这表不错,字儿够大!”   安子君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道:“嗯,伯父,我妈专门挑的,说保准您喜欢!”   刘爸爸看了安子君一眼,总算正眼打量了一番:“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安子君!我叫安子君。”安子君笑着答道。   刘海洋却还一副怔忡模样,小心翼翼地叫道:“爸?您,您这是……”   刘爸爸横了刘海洋一眼:“别高兴,我心里还膈应着呢!”   刘海洋却已经笑了出来。   而一边跟梁椋早抱了孩子出来的刘妈妈,此时也是放松了下来,把圆圆放下,走到刘海洋跟前。一双苍老的手拍了拍刘海洋的手臂:“大海啊,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刘海洋感动不已,多年来的包袱终于摔落在地,他哽咽地抱住了刘妈妈,哑声叫道:“妈,对不起。”   刘妈妈抱着刘海洋低声哭着,手握成拳一下下砸着刘海洋的背,也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不过在场的人倒都能体会刘妈妈的复杂心情。   是梁椋那句话,当父母的,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呢。   情绪发泄过后,虽然刘爸爸和刘妈妈的态度没有明确,但对刘海洋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他之前一直以为出柜的下场必定是惨烈至极的。可没想到让叶煌跟梁椋两个人这么几番来回的唇舌故事,就给摆平了。   嗯……虽然叶煌的那个他的退伍原因,刘海洋也是第一次听到。   当初他退伍的确是跟同性恋有关,不过却是流言蜚语跟一个新官上任导致的结果。至于叶煌虚构的那个让人愤怒又同情的故事,刘海洋只能表示——可读性还是蛮高的。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现在就是给二老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了。于是刘妈妈宣布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说什么——也的确是饿了。   刘妈妈跟安子君忙着端菜,刘海洋跟刘爸爸挨一堆沉默。   而叶煌把安子君拽到了门边。   “老婆,你怎么知道刘海洋的手套是他妈织的,他的手表是他爸买的?你不是很少去他店里吗?你跟他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吧?”叶总很焦急。   梁椋很无奈,掏出手机:“呐,安哥每天更新自己的博客秀恩爱不说,还会给我发彩信,说店长怎么怎么帅、怎么怎么温柔…而且他时不时还要找我聊天,要是我一问三不知,他就会耍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安哥挺能捣乱的,所以我就把这些都存着,免得他问我的时候忘记了。”   叶煌听完,立马心疼地揉了揉梁椋的头:“以后尽管删,他给你捣乱,你就告诉我。”   梁椋失笑:“我又不是小学生。”   梁椋拍了拍叶煌的手,然后低声说道:“我看还是打电话让我爸妈过来一趟,他们跟刘哥的爸妈应该有共同语言,年纪相仿的又有相似经历的人的劝说,比我们更有说服力。我们也在这里住两天吧,集团那边已经放假了吧,你呢?”   “我陪你留下来,晚点就给爸妈打电话。”   梁椋笑着点头:“好。”   寒冬深山,黝黑的树林之间房屋林立,亮起的白纸灯光,倒晕染出了几分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吃酒   吃酒席   吃钱   穷   _(:з」∠)_   ☆、刘妈妈棒棒哒。      大概是因为晚上灌输了太多信息,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那些话题,这时候多亏了圆圆和球球——吃饱了开始捣乱,于是晚饭也不算尴尬。   收拾碗筷的时候,刘妈妈坚决不让他们一群男人进厨房帮忙。刘海洋则帮叶煌他们提行李,把人安排进了客房。因为有两个小家伙在,刘妈妈特地嘱咐刘海洋又拿了床新棉被出来,刘海洋跟安子君屋里的电烤炉也贡献了出来。   梁椋跟叶煌这屋里的闹腾自然不用多说。   倒是安子君跟刘海洋两个,还都尴尬地站在客厅。   安子君倒想献殷勤,可奈何刘爸爸心里那疙瘩还没化解,虽然没拒绝,但也没软和下来。   到头来还是刘妈妈心疼儿子,她边解开围裙,边说道:“这么晚了。都去睡吧,有啥事儿,明早再说。”   安子君心里感动,一句‘妈’就要脱口而出,但好歹是理智战胜冲动给忍住了。   刘海洋提了热水瓶,对他爸妈说道:“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砰!   刘爸爸把桌子一拍,抬头斜了刘海洋一眼:“你去哪儿,给我睡客厅!”   刘妈妈却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死老头你说什么呢?客厅多冷啊,怎么能睡!”   刘爸爸倔脾气犯了,老小孩一样把头一扭,梗着脖子说道:“我不管,你今晚哪儿都别想去,就给我睡客厅里!”   刘妈妈正要燃起怒火,刘海洋连忙周旋:“妈,没事,我不怕冷。”   刘妈妈心疼着呢,摸着刘海洋的脸,替刘海洋委屈:“今天折腾这么久,被别人打了不说,回来还挨一顿,老疼了吧?这脸都还肿着呢,身上也挨了好多吧。才挨了打,还伤着呢,这要再一冻,落下什么毛病可怎么好?”   刘爸爸闻言眉头动了动,小心翼翼地瞥了自己高大的儿子一眼,但一看到老婆正瞪着自己,企图逮着自己的反应,于是刘爸爸连忙又扭回头,继续犯倔。   “当那么多年兵都白当的?这点苦都吃不了,部-队没这种软蛋!”   刘海洋也点头:“妈,我没事。”   转头又对安子君说道:“小君,楼上洗手间里我把洗漱用的都摆好了,洗完脚就窝铺里去,别感冒了。年三十感冒,不是好兆头。”   安子君心里挺失落的,可是也没敢表现出来,于是只好点点头:“哦,好的。”   等到安子君上楼的脚步声消失后,刘爸爸才转过头,瞪着刘海洋:“宠媳妇呢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这样照顾?像什么话!”   刘海洋知道他爸这会是不痛快,看什么都能扎眼。但刘海洋也不想说话,更不会说点好听的转移注意力,于是老老实实地腼腆笑了笑:“不是,习惯了。”   刘爸爸一瞪眼,咬牙切齿好一会,最终一拍桌子回一楼的卧室去了——眼不见为净!   刘妈妈心疼儿子,把窗户严严实实关好了,帮着刘海洋把沙发挪成床,又拿了被子和褥子,最后搜罗出来一张旧的电热毯给刘海洋铺上,才稍微放心了些。   刘海洋笑着说道:“妈,够暖和了,您也洗洗睡吧,今天累着您了。”   刘妈妈看了看刘海洋,最终没忍住,拉着刘海洋的手问道。   “大海啊,你就认定了?一辈子就跟这个男人过了?”   刘海洋捂着刘妈妈的手,难受得说道:“妈,我喜欢男人,我喜欢他,我就想对他好,宠着他。这辈子我不敢断言,但在他放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他的。”   刘妈妈眼眶又红了起来,看了刘海洋半饷,伸手抹掉了眼泪。   “大海啊,这些年,憋在心里,难受吧!以后有啥话,都跟妈说,你是妈的儿子啊,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要你的。只要你觉得自己过得开心……妈也认了!”   刘海洋张了张嘴,鼻头一酸,抱住了刘妈妈说道:“谢谢你,妈。”   刘妈妈手握成拳,用力捶打了几下刘海洋的背。   “你从小是个死心眼,跟你爸一个德行,死倔。既然你放下话了,以后,就好好过。”   刘海洋笑着,狠狠点头:“嗯!”   客厅很大,即使有电热毯,刘海洋还是觉得冷。而且今晚心绪太重,也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到大半夜,胡思乱想之间,突然觉得脑袋旁边多了张人脸!刘海洋浑身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就看到安子君笑嘻嘻的脸。   安子君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在月光中,皮肤看上去很软很好捏。   咕咚。   先于意识,刘海洋本能地吞了口口水。   安子君更直接,直接伸过脑袋,吧唧一口亲刘海洋嘴上:“我睡不着,偷偷下来看看你。”   刘海洋赶紧掀开被子:“快进来,就穿件薄睡衣,感冒了怎么办!”   安子君巴不得呢,连忙踢掉鞋子爬进刘海洋的被子,钻进被子第一件事就是手脚并用地缠刘海洋身上去了,比八爪鱼还来得麻利。   刘海洋都习惯了,给安子君掖好背角,然后把安子君的手塞进自己怀里。   “怎么这么冰?”   安子君一笑,悄声道:“怕你爸妈听到,所以只能慢慢走。不过山里真的好冷啊。”   刘海洋也不怕冻,直接把安子君的手塞进自己睡衣里。   安子君摸着刘海洋结实又温暖的胸膛,笑得特别满足。   “诶,你爸妈什么态度?你爸爸好像还是很难放下心里的疙瘩。你不知道,他哼一声,我心里就特别慌,我特么从十岁后就没这么心里没谱过。”   刘海洋拍拍安子君的背以示安慰,然后带着愉悦地轻声道:“我妈同意了。”   安子君一愣,然后特别兴奋地用脑袋撞了刘海洋的额头一下:“真的真的?”   刘海洋无奈,继续悄声道:“嗯。而且,我爸心里只是有些不痛快,但比起我的预期要好很多。”   安子君点点头,然后心有余悸地小声道:“那我异装癖的事儿怎么办?这要是连续扔出重磅炸弹,必须适得其反吧?”   刘海洋亲了亲安子君的额头:“嗯,委屈你一下,这事儿恐怕还得慢慢来。”   安子君摇摇头:“现在这个结果就很好了。多亏了叶煌和梁椋,梁椋不愧是个小说家,这调动人情绪的胡话是张口就来啊。”   刘海洋记起今晚那两口子的夫夫合作,也很是感慨:“我一直以为梁椋是个挺温顺的,没想到。”   “他是很温顺,也单纯。他有时候坏,完全是无意识的坏。而且我们这群人有个特点,都护犊子。他们不帮我帮谁啊?”安子君洋洋得意。   刘海洋笑了笑。   这件事到现在最大好处,刘海洋认为,是不用让安子君委曲求全——他喜欢看安子君神色飞扬的模样,他的小太阳就该肆意地发光发热。只有这样的安子君的‘照耀’,刘海洋才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   “对了,梁椋他们那会跟我说,让梁椋爸妈也过来过年。因为梁椋家跟你们家情况挺像的,我觉得这挺靠谱。我们要趁热打铁,有长辈们在,嗯哼~”   “得意什么?”刘海洋好笑。   安子君扭了扭,笑道:“你是没见过我爸妈、叶煌爸妈、李浩然爸妈,这几位老人家,那可真是……惊世骇俗啊。那气场,来了妥妥地让其他人的风言风语都被秒杀。有他们几位在的话,我觉得也有说服力一些。你如果同意的话,明天我就给梁椋说。”   刘海洋倒没意见,只是有些担心:“后天都年三十了,这两天机票很难订,他们就算快,也是明天下午才到。这样好吗?大老远的……”   “你磨叽什么呢!”安子君翻白眼:“他们巴不得来呢——李浩然跟祁夜都在美国恩恩爱爱,李家叔叔阿姨都快闷熟了;叶煌跟梁椋又带着俩小祖宗‘离家出走’,梁椋爸妈跟叶煌爸妈也得无聊死;至于我爸妈,儿子的终身大事,他们义不容辞啊!”   刘海洋皱眉想了想,嗯……怎么觉得安子君说得挺有道理的?   安子君还在失落呢:“就是可能没法全来,他们也是一个塞一个忙。”   刘海洋连忙安慰安子君:“没事,像你说的,只要有长辈来‘趁热打铁’就是好的。”   安子君又傻笑起来:“就是。嘿,海洋啊,我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刘海洋点头:“嗯,我知道。”   安子君抿着嘴笑了下,然后嘟起嘴:“来,啵一个庆祝下。”   刘海洋失笑,在月光中低头寻到了安子君的嘴,准确无误地热情亲吻上去。   安子君只愣了一瞬,然后就喜出望外地投入到这个刘海洋难得的主动热吻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出来了!!   下雨了,姨妈又要来了。   这种数着日子看姨妈的担惊受怕的日子,真心痛苦。   一冷一降温就更痛苦了。   然后,长达半个多月,终于是盖上签约红章了。   准备开坑微博说的那个长篇,存够三万就开码。过两天就先把文案放出来。   么么哒。爱对我一直不离不弃的你们(づ ̄3 ̄)づ╭   ☆、热闹的年夜饭。(1)   十二月二十九,除夕夜前一天。   这里的规矩,是二十九这天要早早起来,准备今晚要吃的元宵以及明天年三十团年饭的丰盛晚餐。一些腊肉腊肠都是要提前煮好的,有些工序麻烦的菜也要早早准备好。年三十,是宁可剩菜也不要吃不饱的。   刘爸爸跟刘妈妈这天五点就起来了,然后在客厅里,看着沙发上抱得死紧的两个人,默默无语。   安子君怕冷,刘海洋又是个体温较高的,所以安子君整个就缩在刘海洋的怀里,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在刘爸爸眼里,这如果是个儿媳妇,那得是挺暖人心的画面,可现在……   刘爸爸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妈妈也挺别扭,但一想昨天儿子跟自己的话,心里又放开了。轻声道:“这小两口,感情得多好啊。”   刘爸爸一瞪眼,老婆这语气风向好像有点不对啊?   刘妈妈都不给刘爸爸爆发的机会,扯着刘爸爸的胳膊道:“还磨蹭什么呢,早点去集市买些吃的玩的。你没见昨天那……嗯,梁椋,对,梁椋家的两个孩子都饿成啥样了,你再倔也不能亏待人家两个小孩啊。”   刘爸爸张嘴就要发发一家之主的威风,刘妈妈连忙眼疾手快地给捂住了:“小声点!你昨天拿那么粗的棍子打儿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等过了初一我就带大海去诊所瞧瞧,要有落下什么毛病,我跟你没完!”   一提到昨天的那顿揍,刘爸爸心里也后悔呢。刘海洋那木头说话就没个技术水平,怎么气人怎么来,刘爸爸一气,就冲动了。后来他听后来来的两个小子的话,心里就软下来了,一晚上脑袋里都晃着儿子从派出所出来的狼狈模样,那被揍得乌青的脸;还有他打断的那根棍子,那么老粗!哎哟,倔脾气老头后知后觉地闷成内伤了。   于是刘妈妈再拽,刘爸爸也没抵抗。   就连摩托车,都是推出门去,上了公路才踩的火。   不过刘海洋什么人啊,刘爸爸和刘妈妈房门开的时候他就惊醒了。   但刘海洋心里也忐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就干脆继续装睡,倒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出。记起他爸那会的沉默,以及怕吵醒他们没在院子里发动摩托车的细节,刘海洋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安子君,那一瞬间,觉得胸腔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又暖又充实,满得他都忍不住想要大笑、想要向全世界大吼几声。   刘海洋想:这就是幸福吧。   从集市一去一回,加上温度太低不会开太快,还有集市上的人流量。所以刘海洋想,等他爸妈回来,怎么也得□□点去了。   于是刘海洋又安心地看着安子君,就那么守着安子君睡觉。   安子君是七点醒的,而且还是被球球和圆圆吵醒的。   两个小家伙一大早上从二楼窗户看到大山、鸟群,新奇得要命。迫不及待地大闹天宫,于是梁椋和叶煌只好给他们穿好衣服起来了。   刘海洋在看到梁椋他们下楼的时候,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先爬了起来。   “我去烧点水给你们洗漱。早饭就只有粥和馒头了。”   梁椋点头笑:“我们在楼上洗漱了。不过早饭就麻烦你了。”   刘海洋说不客气,又跟叶煌打了招呼才往厨房去了。   而安子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小箩卜头还有些弄不清状况。   梁椋却凑了过来,对安子君竖起大拇指:“安哥,你真是……厉害!”   安子君眨眨眼,哪儿跟哪儿啊?   叶煌在梁椋身后,为梁椋围上围巾,这才淡淡说道:“你夜袭也就算了,还没脑子地赖到早上,你知道刘海洋他爸妈看到你们这副模样,是什么反应吗?”   安子君又眨了眨眼,然后猛地跳起来,穿上拖鞋就朝厨房跑去:“卧槽!海洋海洋,你爸妈是不是发现我晚上偷跑下来了?”   叶煌&梁椋:……还发现……这需要‘发现’这么有难度的词吗……   刘海洋却皱眉:“怎么不穿外套?”   安子君紧张着呢:“你别打岔,快告诉我,我是不是死期将至了?”   刘海洋好笑:“没。爸妈他们看到了,但是没有说什么。甚至怕吵醒你,连摩托车都是推上后边的公路才踩火的。所以,你明白了吧?”   安子君觉得有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烧饼砸中了自己的脑袋。   “真的?那他们的意思就是答应了?你爸只是刀子嘴吧?哈哈,海洋我太高兴了!”   刘海洋无奈:“快去穿衣服,我烧着水,一会热了就洗漱,饭也很快好的。记得穿厚点。”   “好!Muma~”   安子君抱着刘海洋的脖子重重亲了口,然后就飘出了厨房。   “梁椋,放心大胆地叫你爸妈他们过来吧!”安子君握着梁椋肩膀扔下一句话,然后就又飘飘然上楼换衣服去了。而球球和圆圆被安子君的疯癫状态吸引,也笑闹着争相恐后去爬楼梯。   梁椋看了会,扭头看叶煌:“刘哥他爸妈,是同意了?”   叶煌耸耸肩:“差不离。你快给爸妈打电话,顺便把咱昨天说的给他们顺顺,免得说漏嘴。”   梁椋点头,然后又默默抬头,一脸欲哭无泪:“叶煌,我忘了昨晚我说了什么了…”   叶煌摸摸梁椋的头:“没事,我来打,你去看看孩子们。”   “哦。”梁椋放心得上楼了。   早上八点,四大人两小萝卜头吃完了早饭,在两个小家伙的强烈攻势下,几人决定带他们压马路地逛。   冬天的山里虽然没多少野果子,但也不是全部没有。再说了,对两个小家伙而言,只要能玩就行了。要是能逮着个小动物,估计这俩小家伙会爱上这个地方。   这里来往的车辆并不多,行人更少。几人慢悠悠走着,看着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倒也难得地感受到了都市没有的平静。   走了大概半小时,小家伙们也累了要抱抱的时候。刘爸爸跟刘妈妈就从集市回来了。   刘爸爸那辆摩托车后边还驮着一个鼓鼓的蛇皮口袋,刘妈妈手里也提着好几个袋子。   看到刘海洋他们,刘爸爸停下车,刘妈妈笑着下了车。   “来,两个小娃娃,奶奶在集市给你们买了热枣糕,可好吃了,趁热吃点。还给你们买了好多烟花,够你们玩几天的。”   梁椋受宠若惊,连忙接过热腾腾的枣糕,一边感动地跟刘妈妈说谢谢。   刘妈妈笑着跟梁椋说话,好一会才记起被冷落的老伴儿,转身一拍摩托车,气势特别豪爽:“你自己先回去,我跟孩子们走回去,坐了这么长路,我腿都冻僵了。”   刘妈妈看了刘海洋跟安子君两眼,最后还是没忍住磨了嘴皮子:“愣着干嘛,没见你-妈提着东西呢?”   安子君比刘海洋还快地接过刘妈妈手里的东西,扭头对刘爸爸讨好地一笑。   刘爸爸吹胡子瞪眼,横了没眼力见还傻兮兮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眼,一蹬脚踏,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刘海洋有点失望,却转身要拿安子君手里的口袋:“给我吧。”   安子君连忙让开——这么好个表现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一边还给刘海洋使眼色,一边说道:“这不重,我能拿。”   刘海洋却看不懂安子君的眼色,皱眉:“你没戴手套,提半个小时也是很难受的。快给我,别闹。”   安子君急了,在刘妈妈跟前让他英雄一回不行啊!   哪知,却是刘妈妈先开了口:“你给大海提着吧,他皮糙肉厚的,早习惯了。”   安子君愣神,结结巴巴道:“那个……伯母,我……”   刘妈妈见安子君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就伸手拉住了安子君的手,拍了拍:“你们这事儿,也办不了结婚证,就没那么多规矩。你要不嫌弃,今天开始就叫我妈吧。”   安子君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个宇宙爆炸了,他怔忡了好一会,才大声道:“妈!”   刘妈妈笑了,这么一看,其实这孩子傻兮兮的,也挺顺眼——至少不用担心以后自己儿子会吃亏。   几人有说有笑回到家。就见刘爸爸在贴对联。   安子君的兴奋劲没过,一见刘爸爸,就特别喜庆地凑上去:“Ba……”   刚一个B的音发出去,就见刘爸爸瞬间回头,眼神特别犀利地瞪着安子君,手里还捏着挂着浆糊的抹墙刀,大有一副不顺眼老子就削你的气势。   于是安子君的兴奋瞬间消失,Ba的音节在喉咙一转,出来的就是:“扒在门前的对联真好看,伯父您手艺真好,嘿嘿……”   刘爸爸哼了一声,转身继续贴对联。   叶煌&梁椋:→_→   球球&圆圆&刘海洋:???   安子君:(┬┬﹏┬┬)   伯父看起来好凶好可怕,这声‘爸’要什么时候才叫的出去啊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热闹的年夜饭。(2)   虽然在刘爸爸这里受阻,但是安子君的好心情还是没有被驱散,高高兴兴地帮刘妈妈准备晚上要吃的元宵和明天要吃的年夜饭。   这里的元宵是包好然后放在撒了面粉的大平簸箕里筛出来的。看上去很简单,但却很考技术。安子君在筛掉了三个元宵后,识趣地放下了簸箕,看着刘妈妈三两下就弄出来几十个元宵,大觉神奇。   同样觉得神奇的还有球球和圆圆,跃跃欲试地看着那个簸箕,眼珠都不带转一下的。   刘海洋负责烧柴禾煮腊货,安子君就跟叶煌把刘爸爸跟刘妈妈之前买的烟火炮竹拿出来,分类整理一些确定可以给两个小家伙玩的。   虽然这里是山里,但这片住人的小村落却没有太密集的林子,倒也是可以燃放这些的。   一大家子人忙忙碌碌,刘爸爸吧嗒着烟坐在门口,一会扭头看看老婆和那个叫梁椋的逗两个小家伙玩,一会又看看热火朝天的叶煌跟安子君,然后再瞄两眼一个人在厨房挥汗如雨烧柴禾的儿子……   倔老头最后狠狠吧嗒口烟,转头瞪天——没眼力的,居然没一个人来叫他一起!   临近中午,刘妈妈也收拾了手上的活计,去厨房准备午饭。   山里的腊货都是腌制过后晒干,又用柏桠连夜熏烤过的。煮好的腊货一出锅,那种糅合了粗盐和柏树烟香的肉味就扑鼻而来,质朴而醇厚的味道,只用闻的就足以让人感到饥肠辘辘。   就连叶煌都跟着梁椋他们凑到了厨房门口,看到刘妈妈正在切的腊肉,多瘦肉少肥肉——肥肉橙黄半透明,瘦肉颜色酱红,腊肉本身煮出的汁水顺着刀切的力道挤压出来,正是香味的来源。色泽漂亮的腊肉装了满满一大盘子,同样的腊货还有香肠、猪舌、猪肝、腊兔子和腊鱼。   热腾腾摆上了桌,叫人口水直往肚里咽。   “快来吃啊,天冷,趁热吃,我再给你们炒两个素菜。”刘妈妈说着,转身去了厨房,然后在门口的时候还拍了刘爸爸一下:“进去陪客人吃饭啊,干坐着干嘛?”   刘爸爸撇撇嘴,掐灭了烟进了客厅,尽量自然地落了座,然后说道:“看着我干嘛?都吃啊,瞧把两个小家伙馋的。”   刘爸爸给球球和圆圆一人夹了一块腊肉,梁椋连忙说道:“快说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两个小家伙特别乖巧,说完就投入到美食里去了。   安子君想了想,还是拿了瓶之前他们买的酒,讨好地问道:“伯父,您要喝点吗?”   刘爸爸表情一收,又一副要死不活的大爷样,阴阳怪气道:“好酒当然留着明天喝,今天喝点我打的散酒就好,这么大手大脚的,怎么过日子!”   安子君却毫不受打击,立马跑过去换了刘爸爸的那个装散酒的酒瓶,跑过来给刘爸爸满上一杯:“那酒瓶我给您放着?”   “放着吧。”刘爸爸点头。   安子君立刻一副捡了钱的开心模样把酒放下,看得梁椋直瞪眼——原来不论是女王还是副总,在未来老丈人跟前都是浮云啊浮云。不过他还是不敢在安子君跟前得瑟就是了。   刘妈妈又炒了个青菜和糖醋白菜出来,还特意给两个小家伙弄了甜味蒸蛋,滑滑嫩嫩的,撒上点儿红豆沙,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一桌菜,即使吃遍山珍海味的叶煌和安子君都吃得很香,这些质朴的味道,无论是哪个时代,都有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看到一桌菜被吃得精光,刘妈妈还觉得很惊讶——这些腊货可都是纯肉啊!啧啧,一大家子男人,吃起肉来果然厉害,看来明年要多准备点腊货才行。   一家人刚吃完饭,个个摸着肚皮享受余韵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轿车开来的声音。   “哟,谁来了?”刘妈妈扭头一看,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车停到了他们院子里。于是刘妈妈连忙放下收拾的碗筷,擦了擦手,出门去了。   没一会,刘妈妈就领进来了四个人,两男两女,看上去是一家人。   刘爸爸一见来人,很是热情:“嘿,秀啊,怎么今天来了?我们还说初一去给你们拜年呢,今年可好,大海也回来了。来,都坐。”   刘妈妈笑着给他们安排坐下,然后给两边人介绍了一下。   那四个人,是刘爸爸的亲妹妹刘秀一家,刘秀的丈夫叫程军,是镇子上挺成功的商人,早些年去外省做些捣骗人的行当,虽然差点被抓,但也是富贵险中求,混出来了。如今人家都跟政府说的开发工程联络上,听说一落实就是上百万的买卖。而另外两个就是刘秀的儿子程过和李丽,程过没什么建树,一直混日子,但结婚后倒是安稳下来,转心打理家里的租赁生意;而他的媳妇李丽却也是个跟他爸一样的商人,做服装生意,在都城的商场里有两个店面,而且认识的都还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刘秀一家是刘家的荣耀,镇上的人都知道刘爸爸有个好妹妹。   不过人一富贵,就忙碌,这兄妹情虽然还在,但也各自有了奔波的家庭,都疏远了些。   逢年过节的,刘秀常常偷偷给刘爸爸他们塞钱,刘爸爸知道妹妹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一家,所以即使常常遭受妹夫的富贵脾气,也从未拒绝过刘秀一家的任何要求。   “哥,今天来是有事的。我就长话短说了。”程军先把话题接了过去,没有任何转折地直接进入正题:“大海昨天是不是在派出所打架了?还把那个局长给告了?”   刘爸爸一听是这事,眉头一下就蹙了起来:“当然!他们莫名其妙把大海跟大海的媳……朋友抓进局子里,你看看把大海揍的!我家大海又没犯法又没闹事,他们凭什么!再说了,就皮猴强那种无赖走关系当上的官,放纵他家亲戚撒泼赖皮恃强凌弱,这种人渣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程军眉头一皱,但看清了刘爸爸的脸色,也扯出个笑脸来。   “哥,这事儿是他们不对。我也知道你生气,但是……哎,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在跟一个大工程,这局长就是人家那边的人。人家知道是你们把人给告了过后,直接给我放下话了,说要是我不把人弄出来,我那工程就黄了不说,连我们家现在开的租赁站都要被检查,听他那意思,就是要给我弄垮啊!”   刘爸爸也听明白了,脸色十分不好看:“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家大海这打就白挨了?我家大海就是该给他们欺负的!”   “哥,你听我说。你看,咱们是一家人吧,我们对你们也不薄吧,你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你这样想想,你给他关进去了,能关他多久?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这时候打他一棒子,等他出来了,还有你好日子过吗?你们这儿五年之内就要占地了,那是城市规划,到那时候,他们在其中给你捣腾几下,都能直接把你家产给弄没了!   哥,我这也不只是为我,李丽你也知道的,她认识的大人物多,你让她说,那阿强真的是背后有人撑腰。咱不逞一时之勇,这时候你撤诉,把人放出来,就是你卖了个人情给他们。到以后拆迁的时候,还怕占不到好吗?”   刘爸爸沉默,拆迁的事早几年就有人说了,所以他们才开始修房子——楼房以后会赔得多些。这房子掏尽了一家人的存款,还多亏了刘海洋这几年的事业终于逐渐步入正轨,才还清了债务。这房子就是老刘家的命根,不能出闪失的。   程军这番话,虽说刺耳,可也不得不承认是残酷的事实。   但刘爸爸扭头看看儿子还没完全消肿的脸,再看看旁边的安子君,心里一横——反正儿媳妇也没了、孙子孙女也不指望了,我还守着个破房子忍气吞声做什么!   刘爸爸心里念头一转,直接把问题丢给刘海洋:“大海,你也听到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不要顾虑咱家,如果你气不过,这房子咱不要也得讨个说法!”   程军一听,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他觉得,刘爸爸这是蹬鼻子上脸。   同样的,刘海洋觉得自己这姑父也是在蹬鼻子上脸。   刘海洋不喜欢程军,全因为当年一句话——在刘海洋决定入伍的时候,自己爸妈曾经找过程军借钱,当时程军说的是:“你说要是个名牌大学或者二本一本就算了,这参军入伍,投资也不划算啊。”   当时刘海洋在门外,而门里他的姑妈刘秀也没有吭声。刘海洋不恨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姑妈其实并不算坏,她只是为她家人考虑,但当时程军轻蔑的语气,永远留在了刘海洋的脑海里。也正是因为这份不甘心,让他从普通队伍里脱颖而出。   现在,刘海洋早已没有少年时期的急躁,即使这件事在旁人听来都能沸血,但刘海洋还是表现得很平静。他看着刘秀,问道。   “姑,你觉得呢?”   刘秀为难地看了刘海洋一眼,最后露出个苦笑:“大海啊,那些人,我们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刘海洋点头:“嗯,我明白了。”   就在程家人松口气的时候,刘海洋突然拉过安子君,对刘秀他们笑道。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这是我爱人,他叫安子君。”   程家人集体惊愕,一时间客厅静如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热闹的年夜饭。(3)      对于刘海洋这句话,所有人的反应都不同。但最惊愕愤怒的竟然不是刘爸爸。   李丽眼睛一瞪,古怪扯了扯嘴角:“你是,同性恋啊?”   刘海洋点头:“是的。”   刘秀惊诧之余,连忙去看自己的哥嫂,但却发现她的嫂子一脸平静,她的哥哥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并没有出离愤怒,于是刘秀那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早知道了。   程军虽然心里也惊讶,说实话,他是很不齿同性恋的,他虽然是个成功商人,但他的观念是很老旧的,他觉得同性恋就是不上道的,有钱人玩的见不得光的游戏,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光荣事儿。   但是他却还是笑道:“这个还是别出去乱说,免得人闲话。这么说来,大海你就是同意撤诉了?”   刘海洋闻言,心里很是失望,他的姑父果然是个商人,即使心里有多么嫌恶,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也许是跟叶煌甚至安子君一个属性,但是刘海洋却无法一视同仁——他果然还是很讨厌他这个姑父。   刘海洋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是的,我不起诉他。但是,他伤害了我的爱人,我要他亲自给我爱人道歉。”   程军闻言就皱眉了:“他一个局长,怎么能来给你……你朋友道歉?”   刘海洋冷笑一声:“那看来他是更喜欢在局子里待下去了。”   程军这下听明白了——刘海洋就是在找他的不痛快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就是想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将来都好过。你做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像什么话!”程军不装了,露出大老板的气势来。   刘海洋也冷了脸:“姑父,我松口,仅仅是因为看在过去你们帮衬过我们家的原因,这栋房子,我还丢得起。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又想要我们松口又不想道歉,哪儿来那么便宜的事?”   “况且,他也不会是局长了。”一直沉默的安子君突然开了口。   安子君本来想着对方是刘爸爸的亲妹妹家,就是一家人了,可听了这么会,他算是摸明白了——这根本是富贵亲戚把自己当皇帝的节奏。   安子君微笑着往叶煌的方向偏了偏头:“叶冰块,我说的对吧?”   叶煌本来是无心参与别人的家事的,一直在后边跟孩子当背景,但这时候听明白了,也被点名了,背景是当不成了。   叶煌脸色冷冷的:“嗯。”   安子君又回过头,笑了:“顺便说一句,海洋他不起诉了,不代表我不起诉,我好歹也是受害人之一。要不,程先生,你再出个感人肺腑的条件来打动我?”   程军的脸色立刻沉下去,他知道这是碰上硬钉子了。   程过和李丽的脸色也不好,这事事关他们家的利益,而且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利益,成了就是大肥肉,输了就是要割自己的肉。可现在这事儿本来就不占理。他们原本以为刘海洋家会轻易松口——毕竟在他们印象里,这就是一家老好人。   可没想到,这次刘海洋找了个厉害的男朋友!   到嘴的肥肉要飞走了,程军脑袋在急速运转着。   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车鸣,听声还不是一两辆。   叶煌看了看表,说道:“应该是爸妈他们来了。”   梁椋一喜,连忙跟刘爸爸和刘妈妈说了声,就出去了。刘妈妈听是梁椋爸妈来了,也连忙跟出去,接二连三的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程家四口人。   刘家院子不大,已经停了两辆车就算是停满了。司机一看找不到车位,才鸣了喇叭。   刘妈妈先出去,一看,嗬,又是三辆看上去挺贵的轿车。于是连忙过去给指了位置,停在邻居家的院子里。好在这里的院子都没有围墙或者篱笆,倒也挺适合停车。   没一会,车上的人就下来了——梁椋妈妈、叶煌妈妈,安子君爸妈,李家大哥。加上三个司机。一共八个人。   和叶煌想的不差,果然几乎都是娘子军上阵。嗯……李浩天属于计划之外。   梁椋最为兴奋,球球和圆圆也很兴奋,老远就叫着‘奶奶奶奶’。叶煌和梁椋妈妈一人抱了一个,好一通亲,可想死了!   叶煌则跟其他三位打了招呼,安子君的爸妈就交给安子君跟刘海洋,叶煌则跟李浩天一边。聊了一会明白了——虽然李浩然跟祁夜跑美国蜜里调油去了,但毕竟李浩天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他家媳妇又是怀着身子的,所以李家倒不算是冷清。而这一次听到安子君在这里竟然进局子了,必须要来个人看看啊,于是盼着孙子或者孙女舍不得走开的两个老人家,一脚把准爸爸给踹过来跑腿了。   叶煌心里同情了一下李浩天,换位思考,要是梁椋怀孕了自己被老爷子给踹出来,那得多要命啊!于是叶煌特别好心地给李浩天介绍了情况。   另一边,安子君见到了爸妈,女王一下变成了小棉袄,嘤嘤嘤地抱住他娘不撒手了。   安爸爸大手一伸,掰着安子君的脑袋把人从自己媳妇怀里扒拉出来,才皱眉问道:“你让人给弄局子里去了?还被打了?”   “不是我,是海洋。”安子君连忙把刘海洋给拉过来,转移视线:“你们瞧瞧,这脸都成什么样了!”   刘海洋第一次见岳父岳母,就被安子君这么干脆暴力地给扔面前了,一个缓冲都不带的。于是刘海洋紧张了,半饷才记起说一句:“伯父、伯母好,我是刘海洋。”   安妈妈一看,立马尖叫一声:“啊!”   所有人都是一惊,这尖叫是什么情况!   然后就见安妈妈转身就趴进安爸爸怀里,揪着安爸爸的大衣嘤嘤嘤:“相公,你可记得儿子给我们看的照片?那个沉稳温柔的年轻人,甚得你我心,一手好厨艺更是天下难得。可如今,竟被歹人折磨成这般模样,昔日性感全然不见,奴家好生伤心!相公,我们一定要帮孩子们讨回公道啊!嘤嘤嘤……”   梁椋默默扭头看叶煌:我终于知道安哥那个性是怎么回事了。   叶煌回以一个安抚笑容:有其母必有其子,幸亏安平平像安爸爸多些。   至于刘海洋,早有安子君的蛇精病风格在前,这会只有一个想法——原来根在这呢!   可平静的众人中,有两个人风中凌乱了。   “大海他-娘啊,这就是……咱的未来亲家母?”   “……好像……是的。”   安子君也要嘤嘤嘤了,急得冒汗:“妈!我求您了,海洋爸妈在后边看着呢!”   安妈妈一听,立马站直了身体,伸手直接推开安子君,走到刘爸爸刘妈妈跟前,笑得特备优雅特别有贵族范儿还偏偏很让人觉得亲近。   “呀,抱歉,我平时跟孩子们玩惯了,一个不小心没收住。”安妈妈伸出手说道:“你们好,我是安子君的妈妈,你们可以叫我亲家母。”   刘爸爸&刘妈妈:……   梁椋心里都尖叫了——卧槽,女王原始版本出现了!   安子君丝毫没觉得羞愧,只是心里握拳——老妈加油,看你的了!   刘爸爸和刘妈妈凌乱了好一会,终于在刘海洋的提醒下,把一大群人带回了屋。而他们这一拨人,总算是惊动了左邻右舍,不到半小时,都知道刘家来贵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有没有预感到什么→_→?   ☆、热闹的年夜饭。(4)      本来还算宽敞的客厅,现在加上两个小箩卜头就整整二十个人,光看着就挤得发慌。   刘妈妈找了好久,还从邻居家借了两条长凳,才让所有人都坐下,又是张罗茶水瓜果。一通兵荒马乱过后,所有人终于面对面起来。   安子君把新来的八个人介绍了一番后,对程家四人也没掠过,把事情的缘由和程家几人来的原因都细细说了一遍。   说完后,后来的家长们个个脸色都变了,有喜怒形于色的,也有像叶煌一样笑眯眯的,倒是安妈妈暗藏的火爆个性先发制人。   “撤诉?哎,海洋这孩子,子君早就给我说过,说人老实、沉稳、顾大局又温柔,他就是心软。不过现在孩子们酒席还没办,既然海洋要撤诉,我也不好插手什么,也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儿子这里可是我说了算,撤诉这事儿不可能。说句让你们笑话的,我这人啊就是护犊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碰他根手指头,就是他说他喜欢男人,我也二话不说跟老公再生一个就是了呗。”   众人:……   梁椋——安妈妈大女王,受我一拜!   “可是你们看看呐。”安妈妈伸手就把安子君的脑袋给掰到一边,露出脖子上因为破皮而结了细细一条长痂的痕迹。   “都给我儿子破相了呢,我要是不让他知道什么叫代价,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子君的妈妈——这世上没有哪个妈是把自己儿子受伤来当人情的。”安妈妈轻飘飘地笑道:“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撤诉的。或者说,我是不会让他就背着个斗殴的罪名进去的,这么个恶霸,坏事儿肯定多了去了啊,不让他在里面待上个十年八年的,怎么对得起我儿子啊。”   程军的脸色很是难看。反倒家里其他三人倒反应平静起来。   其实程军之前是话有夸张,这人不出来,对那几百万的生意是有影响,可是绝对不会祸及根本。本来他们心里就觉得理亏,但也觉得刘海洋会同意。   嗯,现在是同意了,可是刘海洋的男朋友的家人似乎并不好惹的样子。   程过和李丽都有眼力,就那位安妈妈身上的钻石胸针,就足够他们那个还没吃到嘴的工程的利润了。而且他们虽然也是在这个小地方是个‘富二代’,但好歹不是井底之蛙,这几年也跑了些地方,懂得自己几斤几两。不像他们的爸爸,长久在这个小地方的被恭维着的日子,已经让他自视甚高。   话已至此,实在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程军脸色很不好地离开了。   倒是刘秀跟程军说了几句后,就留下来了。他们都以为刘秀是留下来动之以情的,但没想到,刘秀开口第一句就是:“哥,我想跟他离婚。”   刘秀脸色尴尬却悲伤:“这事儿本不该拿出来给大家笑话的。可是……我跟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跟他打拼下去,可现在,他竟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十年,十年了啊!我今年才知道的!”   大家一听,都是一愣。   就又听刘秀说道:“我本想忍着过就是了,可他欺人太甚。我过不下去了,可我认识的人都是他的人脉,离婚官司打下去,我一分钱捞不到。我不贪心,可也不甘心!那租赁站最开始是他在外面拉生意,我就一个人在那里点货、出货、甚至搬东西。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不甘心让他拿着家产跟那个女人混!   哥,这几位……我也看出来你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刘秀厚着脸皮求你们帮我个忙,为了介绍一个律师就可以了。”   几位妈妈都听得心里发酸,安爸爸倒没多大感觉,只是看了老婆一眼,然后就见安妈妈果然笑了。   “哎哟,你是亲家公的亲妹妹,自然也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再说了,一个律师哪儿够啊,要是你愿意,我能让他净身出户。”安妈妈说的倒不是夸大,别看安妈妈这个看似不稳重的个性,可当年也是大名鼎鼎的金牌律师。虽然没干两年就觉得无趣继而嫁人开始投入服装业,但脑袋里的那些记忆还是清晰的。   刘秀一听,似乎终于找到可以帮忙做主的人,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倒无所谓钱财多少,我只拿我该拿的。只是……这事儿我还没跟程过说过。”   刘妈妈连忙上去安慰:“这事儿慢慢来。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该离!程过这孩子虽然性子急,但好歹是个明理的,等年后我们给他一说,他就明白的。”   刘秀连忙揉揉泛酸的眼睛,说道:“瞧我,大过年的。对了,这么多客人来,今晚怎么休息?要不去镇上先订几个房间?”   安妈妈一点没客气:“那就麻烦你了。”   刘秀笑笑,客气了几句,然后就去打电话了。   安妈妈把司机打发跟刘秀一起去了刘秀订的宾馆,顺带送刘秀先回家。   然后一大家人,总算是落实到实际问题上去了。   安妈妈笑眯眯开口第一句就问:“亲家啊,你看,孩子们的酒宴什么时候办啊?要是想要个结婚证,咱在国外也来场婚礼。”   刘爸爸扭曲了好半饷的脸色,终于抽搐嘴角说出一句话:“我还没同意呢。”   说完倔老头就心里挠墙了,怎么听着这么没底气呢!   安妈妈一愣,然后笑道:“哎呀,同意不是早晚的事儿嘛。咱先把黄道吉日选好,好订酒店。别看酒宴听着简单,从餐具到鲜花到食物到布置、还有请柬,可麻烦着呢。要提早打算。要不这样,亲家公你想考虑着怎么同意,我跟亲家母先看看这怎么安排,这酒宴布置嘛,你们男人还真当不了我们女人。”   安妈妈说完,就拉着刘妈妈到一边,从包里摸出iPad,划拉出早就收集好的设计图片,兴高采烈地给刘妈妈讲解起来,而刘妈妈一时间被漂亮的图片场景晃了神,不知不觉就全身心投入进去了。   被晾在一边的刘爸爸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了。   这时候,倒是梁椋和叶煌的妈妈上阵,跟刘爸爸说故事——什么故事?自然是叶煌电话里就跟两位妈妈交代好的故事,怎么煽情怎么来,适当透露一下安家的家底什么的。再用球球跟圆圆两个小宝贝良性诱导一下什么的。   至于安爸爸,则表情严肃地盯着刘海洋。刘海洋也如临大敌地正襟危坐。   安爸爸:“下棋、格斗、做菜、家务、开车、按摩,都会吗?”   刘海洋:“会。”   “嗯。”   刘海洋:“……”嗯?嗯是什么意思?我要怎么回答?   正纠结着呢,就听安爸爸说道:“子君喜欢下棋,但为了保持身材好穿漂亮衣服,所以没有学习擒拿格斗技巧。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如果没人做饭他能用泡面毒死自己。他常被他-妈妈带着到处飞去走秀,不能让他疲劳驾驶。你是特种兵退伍,体格和体力自然不用说,所以每次事后最好给他按摩一下,具体方法回去都城我会让人给你送个单子和一些东西,都是一些世家中医的方子。”   安子君捂脸:“爸,什么事后不事后的,您太不正经了~”   安爸爸斜了安子君一眼,没吱声。   而刘海洋几乎傻了——原来安爸爸才是最溺爱孩子的那个,安子君的个性根本是双重教育的结果啊!   不过刘海洋还是很快回神,并且跟安爸爸表态:“我都记住了。”   安爸爸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这一天直到晚上,司机把人接走后,刘爸爸还有点没回神。   然后等刘海洋过去叫他的时候,刘海洋就见自己老爸突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爱目光看着自己,打量好半天后,终于是拍拍刘海洋的肩,沉默地回卧室去了。   刘海洋吞吞口水,忐忑地凑到叶煌跟梁椋身边:“那个,你们妈妈到底跟我爸说什么了?”   叶煌&梁椋:“讲故事。”   刘海洋突然记起叶煌说的自己退伍的那个故事,顿时就沉默了。   安子君的这些朋友,真是物以类聚啊。   “嘻嘻。”正想着呢,就见安子君笑得贼贼地跑进屋,左右看看没见着刘妈妈和刘爸爸身影后,一下就抱住了刘海洋,吧唧一口,然后比了一个V字:“革命成功!”   刘海洋看着笑着的安子君,心里悸动,把人抱进怀里,也轻声笑了出来:“嗯,我爱你。”   安子君:……   “卧槽卧槽卧槽!你刚才说什么?梁椋!叶冰块!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爱我啊,这个木头居然会说这三个字!啊啊啊啊,我太幸福了!”安子君痴汉模式开启,一脸沉醉地抱着刘海洋不撒手。   刘海洋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被安子君这样一闹,却觉得幸福满满,抱着安子君像两个智商负五的树袋熊。   一旁,梁椋默默捡起心里那个崩塌的女王形象碎片,叶煌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好孩子们让两位老太太抱走了,不然看着多伤风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再预感一下→_→   越来越强烈的预感来袭。   《兽世》已经开坑。存够3w……大概心痒手贱的作者等不及,所以最近会开填o(╯□╰)o   求收藏啊宝贝们~   ☆、热闹的年夜饭。(5)      第二天一早,两辆车又把人送到了刘家。不过这次李浩天来道别了一声就走了——既然安子君没事儿,他也就该回去看媳妇了。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好几大袋子的食物——多了这么多人吃年夜饭,自然是要准备些食物来的。加上昨天对刘家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安妈妈今天是直接带人来把空调给装上了。   刘妈妈喜滋滋地也没跟安妈妈他们客气——昨天看酒宴布置图片的时候,两亲家母就迅速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刘妈妈还主动跟安妈妈探讨安子君一开始的女装打扮,于是安妈妈就特别得意地说那都是她的教育成果,顺便把安子君一开始准备装女人的‘忍辱负重’故事给刘妈妈灌输了一遍,再次感动了刘妈妈一把。   可刘爸爸还纠结着呢,怎么就两天时间,他就成了孤军作战了?这不该啊!   瞧这一大屋子人,其乐融融的,记忆里他们家就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年,该高兴吧。可一屋子人就把他晾一边呢!装空调什么的、卸年货什么的、准备煮元宵什么的、还有逗孩子玩烟火什么的……谁都没来叫他一声。   倔老头于是搬了个凳子,寒风凛凛中坐门口吧嗒烟,要多萧瑟有多萧瑟。   就在这时候,一碗热腾腾的元宵递到了刘爸爸的跟前,热腾腾的蒸汽中还有糯米面的甜香味,元宵一个个白白胖胖地躺在糖水中,看着特别讨喜。   刘爸爸又稍微抬头,就看到笑得同样讨喜的安子君。   安子君双手捧着碗,蹲在刘爸爸跟前,笑道:“伯父,您吃,刚出锅的,热腾着呢。”   刘爸爸眼角余光一瞥,自家儿子也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再一看,这屋里的人虽然各做各的,但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瞥。   刘爸爸心里顿时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皇帝一样接过碗,闷声不吭地吃起来。   “牛脾气!”刘妈妈骂道,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满了元宵碗,边走边招呼:“大家都来吃啊,咱这年三十早上吃元宵,吃的是今年这年尾圆圆满满。小君呐,你也过来吃。”   安子君答应了一声,看了看刘爸爸,却见刘爸爸梗着脖子不往屋里看的模样,知道是无用,就放弃了。   刘海洋连忙走过去,拉起安子君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手掌都红了。   “下次垫个抹布。”刘海洋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安子君讨好自己爸爸,但烫坏了安子君,他不是也得心疼死吗。   “知道啦。”安子君捏了捏刘海洋的手回答。   桌边,大家一人一碗元宵,人多吃饭香,就连平日不怎么爱吃元宵的梁椋都吃了七八个。倒是安爸爸,大家都端了碗了,可他还没动。   安妈妈有些奇怪,说道:“干嘛呢?”   安爸爸不吭声,拿眼看了眼门口依旧执拗坐那儿的刘老头,又收回视线看了对面跟刘海洋吃得浓情蜜意的儿子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托盘最后的一碗元宵上。   安爸爸这一圈看下来,在座的几乎都明白了——这是跟刘海洋的爸爸吃味了呢!   最后还是梁椋的妈妈开了口,笑道:“这碗放太远了,海洋,你给你安叔叔拿一下。”   刘海洋虽然不明白安爸爸心里的那点酸味,但对安爸爸他们,刘海洋可谓是打上十二分的恭敬。闻言连忙站起来,把元宵碗双手捧着递过去,尽量用青紫的脸笑得亲切:“伯父,您趁热吃。”   安爸爸看了一眼刘海洋,又看到旁边一脸恳求的安子君,表情未变,伸手接过了元宵碗。   刘海洋松了口气,安子君心里高兴,而安爸爸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儿子好像被人拐走了。对一个倔脾气老头子比对自己还亲。   自打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后,安爸爸就一直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知子莫若父,安子君到底是个睡别人的还是被别人睡的料,安爸爸心里门儿清。再加上安子君平日就爱穿女装,待人接物又细致,安爸爸把这儿子完全当贴心小棉袄在看。   现在小棉袄被打上了别人家的标签不说,竟然还把他晾一边了。   没了小棉袄,安爸爸表示心好冷。   安子君敏锐地察觉了安爸爸的情绪,心里一万个担心——担心安爸爸对刘海洋有意见。   于是早餐过后,安子君就黏在自己爸妈跟前,口沫横飞地说海洋怎么怎么好,在派出所的时候怎么怎么保护他,平日里怎么怎么照顾他,巴拉巴拉……说得安爸爸心里越发难受。可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卖力讨好的模样,安爸爸也舍不得说什么,最后还是做出了一副开心样子来。   安子君见安爸爸终于多云转晴,立马高兴地转身就跟刘海洋身边继续磨他那未来‘老丈人’去了。   安妈妈笑着挽住安爸爸的胳膊,说的话却一刀一刀往安爸爸心头割:“哎哟,咱们儿子真是长大了,瞧瞧对他未来老丈人多好啊,我就没见着他对你这么好过。不过你说那刘家老头也爱冷着脸,你也随时一副别人欠你几百万的模样,可子君怎么就偏偏巴结人家不巴结你呢?老公你说为什么呀?人家好好奇的说~”   安爸爸内伤。随即双眼燃起熊熊火焰盯着刘家父子好一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梁椋这边的两个妈妈跟两个小箩卜头‘聊’得不亦乐乎,梁椋却心惊胆战又不无感慨地拽着叶煌:“安哥那个性还真是把安伯母的给继承了个彻底啊,两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叶煌揽过梁椋的肩,却对安家人没什么兴趣:“刚好也到这边了,我们出去玩吧?”   “别闹,咱是要趁热打铁帮安哥把刘伯父拿下的。”   “可你说过我放假后就——”   “回去再说!”梁椋连忙打断叶煌,看叶煌一脸委屈,左右看了看没人盯着他们,就快速地偷偷亲了叶煌一口,悄悄说道:“回去你想怎样就怎样。”   叶煌顿时眼睛一亮,再望向安子君那边,神情已然十分肃穆——要怎样才能快些帮安子君把刘爸爸给拿下呢?   再看安子君那边,刘爸爸得了刘妈妈的命令——搭土灶,准备叫花鸡的工序。这道菜是刘妈妈的拿手好菜,每年年夜饭上都必须有的,刘妈妈要求也很高,泥都是要刘爸爸去对面的坡上挖的。   于是安子君自告奋勇地也背着竹篓跟上去。   虽然说安子君也是个大男人,也有健身,但依然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他的体力恐怕比梁椋还不如。而且有安爸爸那样溺爱孩子的父亲在,安子君的养尊处优可想而知。   不用别人说,刘海洋就猛地窜出去,直接二话不说卸了安子君背上的竹篓背自己背上,给安子君手里塞了个小翘刀,就拉着安子君的手下去田埂,往对面的坡上走去。   安妈妈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好欣慰:“老公啊,你看子君跟海洋这么甜甜蜜蜜的,海洋护着他比我们做父母的还护得周全,根本就是个温柔爸爸型号的老公嘛。老公啊,你说要是子君以后都不想回家了怎么办?呀,你看那小两口的,还偷亲嘴呢~对了,子君上次亲你是多久来着?哦,刚好认识海洋之前呢吧。哎哟,老公你被抛弃了,好可怜啊~”   安爸爸:……   叶煌:……安伯母您悠着点,我还想跟梁椋早点回家嗯嗯啊啊呢……   梁椋:……以后绝对不能招惹安伯母。   走这样的泥土山路对安子君来说是新奇的,一路上都遏制不住好奇心问这问那。刘爸爸一路上听着身后,自家儿子声音跟刚蒸好的馒头一样又软又柔还透着甜味,可把他给膈应了个透。但心里渐渐升腾起的却是这个想法——有了男朋友的儿子就是泼出去的水!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啊,这水泼出去了是润了别人了,可在家里的时候就是硬成臭石头的千年寒冰一块。   所以,还是安子君的缘故?   刘爸爸心里一直认为同性恋是天理不容的,可这两天,来的那些金贵的客人们的态度,让刘爸爸摸不着头脑了;而且那个叶煌跟梁椋,同性恋,可还不是有孩子吗?虽然是代孕,也有点违背他的框框道德,可也抵不过对子孙满堂的期盼啊。   刘爸爸心里那叫一个纠结。   让儿子跟女人结婚,他是绝对做不到了,可要让他亲自点头看儿子跟个男人在一起……   哎!   刘爸爸委屈啊,家里那一大屋子人看自己的眼神,那就跟在看罪人一样。自己也不是不答应,不是还跨不过那道坎儿吗?   倔老头晃晃悠悠地爬坡,眉头紧蹙,心里憋屈——儿子都有男朋友了,做爸爸的别扭一下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兽世》会是较硬风格的耽美文,虽然估计像我一样爱看这种风格的女汉纸不多【笑cry   但这个故事真心想写。   所以,对于未来可能会更加少一起玩的宝贝们,我爱你们~\(≧▽≦)/~   也因为未来可能更少一起玩的,所以趁着这个没完结,么么哒~      ☆、热闹的年夜饭。(6)      挖泥巴是种八零后往前的童年游戏。   现在,大冬天早上、山里、仨大人,这又冷又脏衣服还时不时会撅出半截蚯蚓或者什么虫子的挖泥巴,不到一分钟,已经让安子君脸色白如纸了。   时刻关注着安子君的刘海洋第一时间发现,然后立马过去把安子君拉起来。   “你在旁边站一会。”   “我没事。”安子君却不乐意,老丈人在跟前呢,他得挣表现啊。   “别闹。”刘海洋第一次对安子君严肃起来:“前天在派出所那里你就冻着了,今天声音都有些哑,这会又走这么远,裤腿都被打湿了,你这样不感冒才怪。那边站着,我很快就弄好。”   “我……”   “让你站着就站着。”安子君还想说呢,可这次打断他的,却不是刘海洋,而是刘爸爸了。   刘爸爸回过头,脸色看上去那是那副倔老头模样。   “又不是小孩,倔什么倔?”倔老头完全没发现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一边站着,大年三十,镇上医院诊所都没人呢。生病了晦气。”   安子君一听最后几个字,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勉强笑着听话站到了一边。   刘海洋一见自己媳妇被老爸欺负了,立刻皱眉护犊子:“爸,您……”   安子君连忙一拽刘海洋——我的个乖乖,求您别这时候为我出头好吗,宁可受点委屈也不愿意老丈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娘兮兮的软蛋啊!   刘海洋虽然不明白安子君想什么,可看着安子君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而刘爸爸呢,心里也后悔了。   他这张贱嘴,就这样,从小就不会说讨喜的话。其实他就是见儿子老没说动那倔小子,自己帮个忙嘛。可怎么到头来,弄得像是自己在欺负小孩一样?   刘爸爸越想心里越纠结,最后终于一下站起来,脱掉麻线手套,在兜里左摸摸右摸摸,然后拽了个东西,走到安子君跟前一伸手:“给你。”   安子君脑袋还蒙着,但手已经伸出去了。   刘爸爸给了东西就走人,继续一个人捣腾泥巴去。   安子君才回过神,低头一看,手心里是一颗透明糖纸包着的姜糖,热乎乎的,是刘爸爸捂着的温度。安子君愣了一会,然后突然瞪大了眼,高兴地咧开了嘴:“谢谢伯父!”   刘爸爸背影僵了一下,没搭理,撇撇嘴,心里嘀咕:臭小子,我可没对你好,我可没认同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但等到回去的时候,刘爸爸看到儿子也松和下来的表情,对自己会投以感激的眼神后,被当了一早上透明人的刘爸爸,心里还是有点爽快的。   回到家里,安子君立刻跑到自己的亲友团跟前炫耀在刘爸爸那里得到的奖励。   安妈妈笑得捂嘴:“这孩子,一颗糖就高兴成这样。怎么老公你去年给子君准备的巧克力还被他送人了呢?”   安爸爸闷声不吭,然后转身去车里捣腾了一会,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满满一大把各种糖果,可是安子君却已经不见了。   安妈妈特别无辜地合掌:“子君被海洋带上楼了,说他裤脚都被露水打湿透了,去换身衣服免得感冒。咦?老公,你什么时候爱吃糖了?”   被软刀子扎了一上午心尖的安爸爸,终于对老婆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这时候,安妈妈笑着走过去,抱着安爸爸拍了拍安爸爸的背:“好啦,我爱你哦,老公~”   安爸爸依旧面无表情,却把手里的糖果全部塞进了安妈妈的兜里,然后抱着安妈妈,揉了揉安妈妈软软的长发。   一旁的梁椋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驭夫术’吗?   梁椋默默斜眼看叶煌。   叶煌勾起嘴角,在梁椋耳边轻声道:“你要敢用这种招数,我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梁椋收回视线,静静用膜拜的眼神看着享受老公抱抱的安妈妈。   下午三点,厨房里就开始烧火了。刘妈妈不仅要准备年夜饭,还要准备晚上守岁的人吃的夜宵和点心。   安子君的亲友团,就连梁椋跟梁妈妈都震惊了,院子里可是摆了两个簸箕的盘子啊!   刘妈妈见这一群人要掉下巴的表情,哈哈乐了:“这好多都是腊货,能放的时间长,热上好几次也不掉味,而且还可以之后跟新鲜菜一起炒着吃。不会浪费的。”   于是一群人又恍然大悟点点头,可看着刘妈妈忙前忙后,愣是帮不上忙。   不过,刘妈妈这次却是点名叫了安子君。   “小君啊,来,帮我把那焙干的辣椒用这个杵碎。”刘妈妈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大石窝,里面放着根细长的跟棒球棍一样的石棍,粗圆的那头已经被磨得很是光滑了。   安子君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扭头就朝一边搬柴火的刘海洋投个求救的目光。   结果下一秒就听刘妈妈又开了口:“大海啊,你也别弄柴火了,那么多烧叫花鸡已经够了。来,你去帮小君弄辣椒。”   刘妈妈说着,就不管他们两,转头对一旁的三位‘好姐妹’说道:“这辣椒都是我们自己种的,焙干了后杵碎,不用成末,这样来烧菜最够味!”   梁妈妈和叶家老太太对厨房里的事还是挺在意的,很快就聊到一起。倒是安妈妈一脸茫然,半饷扭头拽着安爸爸的衣裳,情绪低落:“老公,对不起,我都没有给你做过饭。”   安爸爸笑道:“我给你做就好了。”   安妈妈于是又露出灿烂笑容,给了安爸爸一个抱抱。   安子君这边。   刘海洋把红亮亮,散发着辣香的辣椒段倒入石窝里,然后用石棍一下下捣杵起来。焙干的辣椒发出如同薯片被压碎的咔嚓声,辣香越发浓郁。刘海洋捣杵了几下,就往里面加了一把干花椒,然后继续捣杵,那香味一下又提升了一个档次。闻得梁椋的两位妈妈好一阵惊叹。   刘海洋扭头看了看几乎快流口水的安子君,笑道:“鼻子不塞了?”   安子君点头:“被这香味刺激通透了。”   “嗯,晚上吃点辣的,驱寒。”   “都等不及了。”   安子君在一旁看了会,然后低声问刘海洋:“你觉得,你爸能不能松口?”   刘海洋却很是坦然:“其实我觉得无所谓。老实说,这事儿能到这个地步,我都觉得顺利得不可思议了。而且看我爸的态度,对这事儿不是不能接受,估计是心里那个坎儿还是有点膈得慌。大不了,多给他点时间。”   安子君却很忐忑:“要是他一直不答应,就这么吊着呢?我很不安啊。”   “那我晚上问问他。”   “别!”安子君连忙阻止:“大年三十的,算了。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刘海洋笑了笑,明明之前还那么着急。   “海洋,这个年是我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是那种打心底里的热闹,你懂的吧?”安子君突然转移了话题。   刘海洋点点头,侧头对安子君笑:“你喜欢就好。”   安子君嘿嘿笑了:“就是你这脸可真是……要是留疤了,我跟那恶霸局长没完。”   “我身上又不是没疤。”刘海洋对这个倒不在意。   安子君当然知道,刘海洋的身上有好几道疤痕,最狰狞的是左边肩胛那里的一道巴掌长的刀疤,缝合得也很粗糙,留下了两厘米多的宽度,特别吓人。   刘海洋说这是出任务的时候伤到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说这是小时候学车摔到的一样。可听得安子君还是好生心疼。   “我以后不准你再留疤了。”安子君闷闷说道。   刘海洋全当安子君不喜欢,于是点头:“嗯,我会小心的。”   “呐,今晚我们两个守岁吧~”安子君荡漾。   “哦,好啊。”刘海洋挺平静,似乎没明白安子君的含义。   安子君撇嘴:“木头。”   刘海洋无奈地笑了笑,安子君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说他,但刘海洋自己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哪儿是‘木头’了。   “我去帮伯父的忙。为我加油吧!”安子君握拳。   刘海洋也伸出拳头,跟安子君碰了碰:“加油。”   安子君深呼吸,一副壮士断腕的气势往一旁正折腾土灶的刘爸爸走去,结果这次奇了,刘爸爸见他来了,虽然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倔模样,但很是干脆地指了指一旁装着泥水的木桶。   “那个搅一下。”   “哦……哦!”安子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特别欢快地跑过去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2   ☆、热闹的年夜饭。(7)      折腾了一天,晚上七点,年夜饭终于开始端上桌来。   房里空调开得很足,人人都脱掉了外套,轻装上阵。客厅中间被清出一大块地方,刘爸爸搬出了家里最大的圆桌架起来,桌面上立刻就被刘妈妈摆上了几道冷盘。   不得不说,刘妈妈做菜真是个中好手,大概刘海洋的手艺也是传承刘妈妈。在刘妈妈跟前,梁椋的两位妈妈都只能帮着打打下手,那么一大桌菜啊,刘妈妈愣是井井有条不紧不慢给做出来了。   冷盘很简单,凉拌的鱼腥草和嫩蚕豆、酱小黄瓜、鱼皮花生米、卤牛肉和皮冻。   但是每一样却都是刘妈妈亲手做的,至于安妈妈他们买来的食物,大多都是些熟食,还在刘妈妈家的冰箱里待着呢——刘家年夜饭规矩,不能吃现成的。   随后很快被端上来的就是腊货,一盘盘都是直接放蒸馒头的大笼屉里蒸的,料很足。像猪肝、猪舌这类比较干的腊货上,刘妈妈还特地配了两种蘸料,辣的和蔬果酱,都是刘妈妈自己捣腾的点子,但味道却很好。   不过刘妈妈还没上桌呢,大家也都是先尝一点,然后都忍住。   不过大家并没等多久,刘妈妈下午就把菜都弄成了半成品,这会出锅很快。   松鼠桂鱼、水煮肉片、炒什锦、香辣蟹、锅包肉、糖醋茄子、粉蒸肉、烧白、山药炖排骨、豆花嫩牛肉。   很快,一张大圆桌就被填得满满的,唯有中间留了一个空。   大家都知道,那是给刘妈妈的拿手好菜叫花鸡留的位置。   果然没一会,刘妈妈就用一个大圆铁盘端着两个黑乎乎的泥块进来了。   “我瞅着你们应该都吃的直接上桌的,就当个新奇玩意看看。”刘妈妈红光满面地说道,一边把叫花鸡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一边拿了个小榔头就开始敲敲打打。   球球和圆圆见了,连忙跑下地去围观。三两下就争着要上手。   刘妈妈笑着手把手带两个小家伙玩,等到敲出了里面的荷叶,梁妈妈和叶妈妈就连忙过来带两个小家伙去洗手。   等他们回来,两只散发着荷叶清香已经各种难以言喻的香味的叫花鸡已经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刘妈妈拿了两双筷子,正在扒开叫花鸡的肚子。   这一扒开才看到,里面竟然是填了很多香料以及蔬菜,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特别有食欲。   刘妈妈这一大桌菜,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不得不让人佩服。   所有人入座,饮料美酒斟满,大家不自觉都带上了笑容。   “新年快乐!”   齐齐的欢呼声在客厅回答,过年的喜气就是这么简单。   大家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开动,却见刘妈妈首先把叫花鸡的一个鸡腿卸了下来,直接放在了安子君的碗里,还给安子君夹了块鸡肚子里的莴笋:“配着吃,不腻。”   安子君笑得都快滴蜜了:“谢谢伯母!”   刘妈妈却笑着摇头:“叫错了!昨天怎么叫我来着?”   一大桌人都愣了。   安子君也傻眼,昨天,昨天在路上,刘妈妈说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妈吧。可是安子君也只当做是刘妈妈承认他的宣言,这两天为了不刺激刘爸爸,那句妈始终没能叫出口过。   而现在……   安子君抬头,看到刘妈妈鼓励的慈祥笑容,一瞬间感动不已。   “谢谢妈!”安子君大声说道。   “哎!乖!”刘妈妈说着,从围裙里摸出了一个红包:“来,改口费。”   改口费是新人结婚时候,叫出的第一声爸妈拿到的红包。   而现在,刘妈妈显然是已经把他当‘进门了’的。安子君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然后从脸颊到耳朵慢慢红透,最后蚊子一样细细说了声:“谢谢妈。”   刘妈妈笑着打趣了几句,然后眼睛一斜:“咳!”   刘爸爸闷头吃菜的身影猛然一颤,不情不愿慢腾腾抬起头,果然,全桌人都盯着他呢。就连那两个小箩卜头,也一人咬着块肉盯着他呢。   安妈妈这时候也把手伸到安子君的身后,对准安子君的后腰,轻轻一拧。   安子君一下瞪大眼睛,好容易忍住没叫出来,转头看向他家母上。   安妈妈只给了安子君一个笑脸。   安子君懂了。成败在此一举,上吧,安子君!   加油鼓气完毕,安子君端起酒杯,一下站起来。   这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安子君的身上,刘爸爸看过去,嘴角有些抽搐。   安子君第一次紧张到表情都有些僵硬,但好歹也是见识过国际秀场的,再紧张也不至于说不出话。   “爸,我敬您一杯!”   大家都笑着点头,然后视线集体转移到刘爸爸身上。   刘爸爸:……不带这样□□一样的玩法的……   倔老头虽然倔,可现在铺着红地毯的台阶都给他修好了,不下去就太不识趣了。   刘爸爸撇撇嘴,端起酒杯,跟安子君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干掉!   “恭喜!”梁椋第一个没沉住气,特别激动地对安子君笑道。   安子君也特别激动地跟梁椋点头。   一桌子人喜气洋洋的,就跟斗赢了地主翻身做主的农户们一样兴高采烈的。   刘爸爸虽然下了台阶,但这个气氛,他实在是觉得很微妙啊。   这时候,叶煌开了口:“子君都改口了,那么,另一个人呢?”   刘海洋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端起酒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安爸爸和安妈妈说道:“嗯……爸、妈,我敬你们一杯。”   安妈妈喝了酒,娇笑起来,也从包里摸出了两个红包,递过去:“就盼着这句话呢!”   刘海洋接过红包,和安子君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满满的幸福。   而刘爸爸却盯着那两个红包,然后又记起之前老婆给的那个红包,又纠结了——这到头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小气’地没有给红包吗!   正纠结呢,就突然听一直挺沉默的安爸爸开了口:“一杯酒敬两个人?”   刘海洋虽然某方面木,但当过兵的,谁不跟弟兄拼几次酒,于是一下就反应过来,立刻又是给自己满上一杯,陪笑道:“爸,我敬您。”   安爸爸看了刘海洋两眼,却突然弯下腰去。   大家都纳闷呢,然后就听‘砰’的一声。   安爸爸提着一大瓶二锅头放桌面上了,两眼燃烧着火光盯着刘海洋。   这眼神刘海洋熟悉啊,在部队跟战友拼酒的时候,见识过无数次,翻译过来就是——喝倒算完!   刘海洋眨眨眼,心里莫名有些发怵——这,他没得罪老丈人吧?   你没得罪,你丈母娘为你烧的火,好自为之吧,阿门。梁椋在心里默默为刘海洋划了个十字。   刘海洋为难啊,他答应了安子君一起守岁的。这喝倒了算什么事儿啊。   正这时,被当做地主斗了一天的刘爸爸终于找到了做英雄的机会,立马拍桌也提了瓶老白干上来,特别豪迈地跟安爸爸说道:“来,亲家,我跟你喝。咱今天喝倒算完!”   安爸爸一看,怒火更甚了——儿子的老公就算了,反正必须有的。可儿子的爸爸,明明就有他一个,居然还多出一个来抢儿子!   安爸爸斗志燃烧,二话不说,直接开瓶盖,满了一杯,跟刘爸爸一碰,两人特别干脆地来了个底朝天。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大家心里多少都明白呢,这二位今天都憋屈着,估计劝也没用。   “哎呀,他们喝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嗯,亲家母这手艺真好!”安妈妈从容地开吃,对旁边拼命三郎般的老公视若无睹。一点罪魁祸首的自觉都没有。   不过虽然这样说,安妈妈还是会时不时夹些菜到安爸爸的碗里,而只要是安妈妈夹过去的,安爸爸必定是乖乖全部吃完的。至于刘爸爸那边,就没这默契也没这待遇了,被刘妈妈好一通嫌弃,还是安子君看不过去给他夹了菜。   于是安子君一个无意举动,导致二位老爸的战火再次升级。   晚上十点,两位爸爸光荣倒下,刘爸爸那是倒头就睡。安爸爸还算好,没晕菜,可也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指着安子君说道:“子君,过来。”   安子君却对老爸这副模样习以为常,连忙过去,给了老爸一个抱抱,然后在老爸脸上亲一口:“老爸,我爱你哦~”   那神情、那语气,跟安妈妈如出一辙。   此时的安爸爸立刻像是被驯兽师驯服的大型野兽,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任由安妈妈牵着往楼上去休息了。   没戏看了的其他长辈们都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也去休息。   安子君他们的房间让给了安爸爸他们,叶煌他们的则让给了老太太和两个小箩卜头。   于是今晚守岁的人也定下——叶煌、梁椋、安子君、刘海洋。 作者有话要说:  1   ☆、守岁。      爸爸妈妈们都撤军,刘海洋把客厅简单打扫了一下后,又拿了电烤炉和两条毛毯出来——被子都用光了。四个人两两成双,各占据一边沙发,安子君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副扑克牌。   “玩吗?”安子君并没多大兴致,看梁椋和叶煌的眼神就像看两个大功率的电灯泡。   叶煌跟安子君从小玩到大,还能不知道他的弯弯肠子吗?叶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绝对有人要倒霉的笑容,说道:“说起来,集团在美国成立的公司,虽然有祁夜坐镇,但我这边怎么说都要派个人过去,才算稳妥呢吧。”   安子君一听,立马瞪眼,接着就笑靥如花,捧着一盘子水灵灵的红提和车厘子递到了叶煌跟前:“叶冰块你这不是多心了嘛,祁夜你还信不过?你根本不需要派人过去啊!”   叶煌挑眉:“当然信得过,可我担心累坏他啊。去一个有经验、祁夜又熟悉、还信得过的人,对他来说一定会轻松不少吧。子君啊,你觉得,我们集团有谁是祁夜熟悉、信得过、还有能力胜任的人呢?”   安子君的脑袋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哪儿有这么完美的人啊,绝对没有!”   “哦~”叶煌咧着嘴盯着安子君:“对了,你们这才得到认同,相当于新婚燕尔的,你看我跟梁椋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合适合适,绝对合适!有你们见证,是我安子君的福分!”   两人一唱一和,梁椋在一旁噗嗤一声乐了。撞了撞叶煌的肩说道:“别欺负安哥。”   安子君终于等到有人搭救,立马二话不说地转移话题:“这烤火炉映太久会把皮肤烤得挺疼,不如换火盆吧。半夜饿了还可以烤点红薯什么的。”   这个话题立刻得到梁椋的强烈响应:“还可以烤香肠!”   叶煌闻言,伸手摸了摸梁椋的肚子,然后一脸无奈:“待会该撑着了。”   “不会,一整晚呢。”梁椋摇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叶煌。   两位宝贝疙瘩发话了,叶总和店长同志自然义不容辞。   晚上九点,春晚里面热热闹闹,刘家客厅的火盆也红红火火地升起了。用的是无烟木炭,也没有明火,只有暖暖的温度填充了宽敞的客厅。   茶几上,两个瓷盘装着用竹签串好的香肠片和腊肉片,然后另一个小盆里放着几个拳头大小的红薯。为了那竹签,心灵手巧的店长同志削了一大把竹筷。   虽然梁椋和安子君肚子里的东西都还没消化呢,但两人已经心痒痒地搬了小板凳在火盆边坐着,一人拿了一串香肠开始烤着。   第一口东西总是新奇的,在一个小品过后,两人手里的香肠都发出了勾人口腹的焦香。   “叶煌,来尝尝。”梁椋迫不及待地想要向爱人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叶煌自然乐得接受。   “嗯,很不错。试试?”叶煌咬了一片香肠,问道。   梁椋点头,正要低头去咬竹签上的香肠,却被叶煌突然伸过来的手扣住了下巴,然后扭了过去。叶煌低头吻住梁椋,顺便把嘴里咬着的香肠顶了过去,他的手捏着梁椋的耳垂,片刻就让梁椋红了耳朵,忘记了烤香肠的存在。   “咳。”安子君轻咳一声,然后把电视声调大了好长一截。   叶煌不得不从噪音中回过神,舔了舔梁椋的嘴唇,然后拿过遥控板把声音调回原来大小后,才看向安子君,十分得意:“想就亲啊,不用顾忌我们。”   梁椋红了脸,抿抿嘴巴瞪了叶煌一眼后,把自己当起了背景。   安子君气得挫牙,但也不能明目张胆跟刘海洋求亲亲——为什么?因为有这么两个大灯泡在,刘海洋怎么可能跟安子君来亲亲!   安子君嘤嘤嘤地反着香肠,烤好后塞到刘海洋手里,一言不发地又拿下一串。   刘海洋虽然不太能应付情调方面的事情,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么明摆着的情况呢。刘海洋有些无奈地看了叶煌和梁椋一眼,他一直以为叶煌是特别稳重的男人——总裁嘛,不都该是一句话定人生死的那种人吗?可叶煌用行动告诉了刘海洋,他不是。   叶煌冲刘海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细看就能看到里面并未刻意掩饰的得意和调侃。梁椋呢,虽然当背景,但眼睛也时不时地往刘海洋这边瞟,显然是默默看好戏的主。   刘海洋再扭头看安子君,咬着嘴像一个气包子似的。刘海洋摇摇头,吃了口手里的香肠,然后伸手揉了揉安子君的头发:“很好吃。”   安子君脖子一僵,然后扭头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刘海洋笑了,突然探过头去亲了一下安子君的脸颊,说道:“谢谢老婆。”   四个字,红了的不止安子君一个人的脸。刘海洋有些害臊,但看到安子君扭头瞪眼的惊诧样子,还是挺高兴的。   “哦哦!”背景版梁椋不沉默了,起哄地笑着拍着手。   叶煌也乐了:“你们俩怎么跟个小学生似的?还没做吗?”   安子君立马扭头得瑟:“当然做了!我家店长体力棒棒哒,某些人望尘莫及呢~”   梁椋和刘海洋都一脸尴尬,可叶煌也来劲了。   “哦?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弱吗?”叶煌笑。不过他心里明白,刘海洋那特种兵的体格,恐怕他和祁夜都是无法相比的。但是事关男人尊严,必须撕一撕。   安子君当然也懂分寸,况且这事儿就算真撕起来……总不能两对就着沙发两边来场计时赛吧?那画面,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哼哼,弱就弱呗,性福就好啦~”安子君说着,还给梁椋丢了个媚眼。弄得梁椋又干咳一声继续转头回去当背景了。   叶煌却不乐意,脑袋往梁椋肩膀上一放,特别委屈:“老婆,我不猛吗?”   梁椋无奈失笑,用额头蹭了蹭叶煌的脸,说道:“别闹啦。”   叶煌也笑了,干脆搬了个板凳坐到梁椋旁边,伸手抱住梁椋,两个人一边说着悄悄话。   安子君回头看刘海洋,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刘海洋显然是知道安子君想干嘛,所以他先看了叶煌他们一眼,确认安全后,伸过脑袋,果然被安子君勾着脖子亲了一口。   刘海洋失笑,看着安子君的眼里满是温柔。一时间,店长大人大概也鬼迷了心窍,竟不让安子君退开,揽住安子君的肩,闭上眼,缱绻深吻。   这时,不知是哪户人家提早放了烟花,轰隆的炸响声后,就是瞬间的绚烂。   屋里的四人被吸引到了窗前。   山林上空,皓月当空,绚烂的烟花重重叠叠盛开,比之都市里又是另一番风味。   “好漂亮啊。”梁椋叹息着,背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总裁挂件。   “哇哦,还有好多星星。”安子君兴奋地像个小孩,他不比梁椋,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富二代,别说山里的烟花,就是这山里的满天繁星,对他来说也是新奇的——什么,旅游?旅游的时候不是没有旁边的店长同志在嘛。   刘海洋笑道:“家里还有好些烟花,要放吗?”   “不好吧,一会该吵着爸妈他们了。”安子君摇头。   梁椋连忙举手:“有很小的那种,有种地老鼠,点燃满地窜,还发出响声,可好玩了。”   安子君对这些玩意可是从没玩过,一听也来了兴致。   叶煌跟刘海洋把屋里的烟花搬出来——这些本来是刘爸爸他们买给两个小箩卜头的,现在倒便宜了几个爸爸级。   “啊!这个可以打转!”   “咦,这是现在新出的吗?还会跳呢!”   安子君跟梁椋特别没形象地大呼小叫,接近零点,两大口袋的东西就只剩下几根拿在手里的小烟花了。   “这个挺不错,可以买些回去。”安子君意犹未尽。   “市区不能放这些吧?”   “很小的无所谓啦。”安子君看起来志在必行。   “别管这个,快要放烟花了。”刘海洋突然出声提醒,一边还看着手表。   “烟花?哦,是零点那个吗?每年都是电视里看到的。”安子君问道。   刘海洋笑着伸手捂住安子君的耳朵,大声道:“马上开始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就突然响起了鞭炮声,然后一个个烟花拖着明亮的尾巴冲上天空。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炸响声在山野间回荡,绚丽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天地间都被烟花和鞭炮的声音填满,好像是天地都在为新年庆贺一般。   这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恢弘画面,壮观地让人心神俱震。   “天呐!太漂亮啦!”安子君在炸响声中大声叫喊,宣泄自己溢满胸腔的快乐。   刘海洋只是抱着他,回以温柔的笑容。   四人静静伫立在绚烂的天幕之下,享受这美好的画面。   不适时宜的,叶煌和梁椋以及安子君的手机都同时响了起来。三人摸出来一看,是李浩然的彩信。   发来的照片里,李浩然和祁夜站在雪地里,身前放了一个红纸牌子,写着新年快乐四个字。那边还是艳阳高照,祁夜和李浩然笑得很是快乐。   安子君把照片给刘海洋看了,四人相互看了看,都笑了起来。然后他们默契地拥抱、亲吻自己的爱人,在爱人的耳边呢喃亲吻。   新年快乐,亲爱的。   人生是条单程线,但所幸他们已得所爱。   未来的路也许凶险、也许平淡,可无论是风是雨亦或是惊雷闪电,他们都不用再一个人咬着牙硬抗:伤心的时候有人帮他们分担,快乐的时候有人同他们欢庆。   日子还很长,但不会再孤单。   愿天下有情人,终得眷属。^_^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跟读者说说心里话:   一开始写《老子是基》,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想轻松一下。   但没成想,这一动笔就停不下来了。   虽说因年末加班未能全勤日更,但我自认为还是比较有坑品^_^   三篇文算下来二十几万字,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而且都是一篇完的同时另一篇就开,没有做任何大纲,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好孩子不要学)。   但总体来说,我还是比较愉快的。   到现在,收获了爱冒泡的几个固定读者,是半京我最大的骄傲(出息!)   咳。   言归正传:   半京开了新坑——鬼半京《兽世》   是未来后末世时代背景,兽人主流的冒险升级流爽文。1V1。   这篇文我是打算写长篇,也是想要争取上架的(不想大卖的作者不是好吃货),半京当然是希望喜欢半京文风的读者们可以来捧场,但也知道即将流失本来就不多的大量读者,对要抛弃半京的读者,半京想说:谢谢捧场^_^,如果兽世V了,请尽量不要看盗文(好心酸_(:з」∠)_)   对于依旧不离不弃的读者们,半京想说:么么哒!跟着半京有嘎嘎吃(*/ω\*)   然后,谢谢给半京地雷(是地雷吧?)的宝贝:雾重影!   恭喜你,拿走了半京的第一次(*/ω\*)   么么哒~   最后,大家新年快乐!   如果大家足够热情,半京新坑过年也不会断更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